狗盗之辈,镇日里寻找漏洞和机会。这种日子虽然很刺激,但也有些苦闷。
而且他完全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以往的每一次,决定权都在他手里。他想开始就开始,喊停就结束。但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洪晓明和陆有川正在详细研究线下活动的程序,祁盛尧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你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h市,跟你岳父谈项目。”
祁成的眉眼瞬间就冷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其它几人,出于礼貌都停止了交谈,怕打扰他讲电话。在这里也不好说什么,祁成只得起身往外面走。
七席是一家私房菜馆,预定制的,你来之前把人数定好,忌口的、喜好的、交待清楚,菜品人家自己安排,精工细活,所以每天仅接待几桌客人。
整个菜馆只有几个包厢,每个包厢都独立不受干扰,里面卫生间、阳台、棋牌室、休息间一应俱全。
祁成穿过两个房间,直走到外面的小阳台,跟屋子里的人隔成了两个世界,这才开始说话。
“我公司最近事情很多,走不开。”
祁盛尧闻言心情大好,儿子长大了、知道上进了,也是倍感欣慰。看样子把他放到n市来自己生活、历练一下,确实是一个明确的选择。短短一年不到,跟前面判若两人。
早几年的时候,这小子多让人操心的!张扬、霸道、惹是生非、就没他不敢干的事。都不说花钱,那都是小事,祸也没少给他惹才是关键。好好地在b大附中读书的,东搞西搞,被人报警起诉了。
对方家长也是体制内不小的职务,不肯罢休。最后要搞到对簿公堂,学校也承担不住压力,直接要退学处理的。后来好一番运作,才把事情平息下来,最后算了一个转学。
想到这些,又看到祁成眼下靠谱的模样,祁盛尧简直都想再给圣腾捐栋楼!
“我这次要跟岑海东谈海投,五百亿的生意,你自己的事先放一放,我后天上午飞过来接你。”
祁成很烦躁地揉搓在额前、眼上,放下手的时候,眉头紧锁,“爸,我真的有事。不能去。”
祁盛尧这时才听出祁成的言外之意,亏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他儿子是真在搞事业,原来从第一句起他就在拒绝。这一认知极大地败坏了他的心情,祁盛尧脸上瞬间晴转阴寒。
“我说让你后天准备好。”
“你们之间的生意,我总参与不太好吧?”祁成尽量把话说得委婉,强压着语气中的不赞同。
他的公司是他爸给钱开的、他的一切都是他爸供养的,而且,祁盛尧处在那个位置上,早就习惯了别人无条件的顺从,他根本就容不得旁人拂逆。
“我还用不着你教我怎么做生意!”祁盛尧的怒意透过电话听筒传过来。“你觉得你翅膀硬了是吗?”
祁成紧紧抿着嘴角,很不耐烦地撇过脸去,这家菜馆坐落在半山,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鸟瞰整个n市的全景,灯火辉煌的一片,静谧的繁华。
好像整个n市都匍匐在脚下。
这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景观。他知道。可他更知道此刻自己恨不得把满眼能看到的景观全炸掉的暴虐和烦躁。
强忍着这股躁意,祁成冷静而清晰地说道,“爸,我不会去的。上一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已经尽力了,我能做的都做了。您要跟岑海东合作,你们自己谈。不要总拿这个关系骗人家。”
“‘骗’?你原本就是跟岑慧茜要结婚的,你以为开玩笑的?”祁盛尧铁青着脸,忽然冷笑道,“你别告诉我你把跟那个‘要做新能源汽车’的女孩子之间的小游戏当了真。祁成,你既然享受着别人享受不到的一切,就该知道你身上有你的责任。”
这一句话,就像阴沉了半个月的天,终于把雨落了下来,劈头盖脸的,想躲都没地方躲。
祁成举着手机良久,他的下颌紧绷着,握在手机上的手指因着用力,显出青白的颜色,半晌才松弛下来,“总之我不会去的。”他挂断了电话。
阮念打着伞出的楼门。
晚上十一点多,冬末的凄冷夜里,下着小雨。倾斜着飘落的雨丝,将整个世界都笼罩成了阴暗灰色。
她找了很久,久到她都快要放弃的时候,才在小区西南角上的花园里停了下来。
那个花园里有一个四角飞檐的亭子,光线并不是很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模糊的身形,坐在吴王靠的边凳上,一个亮点,忽明忽暗地,时而移动位置。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吸烟。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蒂的末端,手掌托在额头,任那白色烟雾缭绕、盘旋而上。英郁的眉头紧紧锁着,似有若无地望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