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中就一点不管用了。因为肖其宗变回祁成之后,总是出乎意料地打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完全料不到这个人下一秒要说什么、做什么。
眼下,她跟祁成的位置就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之前在阮念处心积虑地提前算计好的时候,他总是被她牵着走。可一旦考察临场发挥了,祁成稳占优势。
有一类人,他们的情商是天生很高。在任何情形下,几乎不用思索,天性使然,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
这也就是‘天赋型选手’永远让‘努力型选手’咬牙切齿、同时望尘莫及的原因。
“你觉得事到如今,还由得你么?谁先招惹的谁?”
他的身体前倾过来,阮念答不出,只能无限量后退,直到她左脚后跟一下磕在一个跳马的支柱上,阮念身子一歪,祁成顺势把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跳马软垫上。
活像一个人形笼子,阮念一下噎住了。
她想说的,细说起来,真不是‘她’先招惹的‘他’。从头到尾,她也没上赶着要怎么他。
最开始出言不逊调戏别人的,也是他;拉着她逃离值周生检查的,也是他;要借她饭卡还把她钱都花干净的,也是他;冒充网约车司机折磨她的,还是他……
但是,但是尽管如此,阮念还是有点心虚。毕竟,已经认出他了,却还是假装不知道的,让‘肖其宗’持续上头的,是她。
这就感觉欠了人家的,虽然也说不清,她究竟欠他什么。她没底气跟他硬刚,就只能来软的。
阮念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答应过的。”
他答应过三个月、高考之前不找她。两人当作不认识。她只能赌他还认账。
“你是不是对不起我?”他问。
“是。”
“那你能不能跟我道歉?”他继续问。
“对不起。”
“那你能不能替我做一件事?”
“能。”阮念猛得回过神来,不过,这对话怎么这样熟悉?
不久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那天在tco,她就是依靠这套说辞跟他提的分手!“不是……”
她说到一半,忽然被他打断。
“跟我睡。”他冷冷地说,声音凉薄得可怕。
阮念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微张着唇,毫无意识地退了一步。
可是跳马就在身后,事实上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被禁锢在他的两臂之间。
阮念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直觉就是他不能这样对她,他从没这样对她。可当她看到他冷情的双眼,她知道,大约自己是没听错的。
那人冷冷地,眉都没有皱一下,很顺畅而又毫无感情波动地,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清清楚楚。
“睡一夜,然后一笔勾销。”
一股不知从哪里而来的酸热,一下汇聚到了面门。眼眶、鼻头,莫名其妙的各种液体都涌在了就要喷薄而出的临界点。
阮念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是怎么从他的环绕中抽出来,当她看到她的右手,那一巴掌已经清脆地扇在了面前那男人的脸上。
‘啪’的一声。
在幽暗的、僻静的体育器材室里,格外响亮。
祁成都愣了。
他不知道这前一秒还温温柔柔的跟水一样、任他欺负的女孩子,怎么突然出手的。这么迅速,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是冰凉的一下。
不疼。
那感觉,甚至有些凉爽的。
他第一次被人扇了个当当正正的大嘴巴!
阮念也是愣愣的。
她是疯了!真的疯了!
这个时候,除了埋怨自己呆傻痴苶、不自量力,她还能说些什么?!他跟她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她居然敢去招惹他!
他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么?从她认识他的第一天,她就再清楚不过!
阮念趁着祁成那一愣神的工夫,一下从他抬去摸脸的手那一侧的缺口闪了出去。心脏突突地,朝向器材室的大门逃去。
不料手刚一搭在那门把上,却被人从身后一下握了个紧。动都动不得一下。
他的手很大、又硬,箍住人之后完全拆不下来。
“你放开!”阮念像是被烫到,尖叫着,再没控制住眼睛里的液体,边狼狈地掰他的手。“你放开啊!”
她很害怕,又羞耻,整个身子都是颤的。拼命挣扎。
祁成却根本不容情,握住她的手纹丝不动一下,别说拧开门把手,阮念想把手抽回来都做不到。
她又恼又懊,一脚蹬到他腿上。她急了,用了大力,今天周四早校会又穿的皮鞋,这一脚实在够呛。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