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来。沐浴液打了三遍。
陆有川笑言,“你变着法儿请假出来,专奔别人吃剩的饭盒子去的?”
祁成从浴室出来,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运动长裤。胸上、背上未干的湿意汇成水滴,沿着他结实流畅的肌肉往下滚落,如同绷紧的琴弦上晶莹闪跃的光。
他擦着头发,也不理陆有川,全当没听见。
但陆有川并不死心,蛮关心地问,“人家被你感动没有?”
“我稀罕么?”祁成挑着淡漠的眼梢子冷冷道,他坐在沙发上,也不去穿衣服,前倾着上半身用干毛巾擦拭头发。
正此时门铃响起来,保姆开了门,彭佩佩提了一个公文包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刚好看到沙发上的人。
祁成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又白又嫩,让你‘观之可亲’‘想要好好疼爱’的男孩子,你面对他的时候,根本不可能产生什么‘好喜欢’或者‘哇好精致的脸’这样的温柔想法。
他不粗糙,但他冷酷;他不毫犷,但他英挺。这个人通身的雄性特征太明显了,华丽、深色、精致、复杂,一身结实却不夸张的肌肉,起起伏伏地招摇过市,满是侵略性。
别说什么‘疼爱他’,你大约只会想着跟他撒娇!
眼下这光统统的臂膀,前胸后背都亮着、绷着、鼓着,每一寸都是劲,又滑又韧的,搞得人目光都搁不住,往哪放都不合适。
而且,他又抬着胳膊擦头发。那胡乱的一瞥之下,彭佩佩满脑子、四面八方涌上来同一句话——‘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毛毛’!她更不敢再看了,只能往陆有川身上望去。
“你也在呢?”她不自然地问。
“废话,”陆有川满脸问号,“你不是刚给我完电话,问我是不是在他家?属鱼的?”
彭佩佩比祁成大三岁,也认识很多年了,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可在这样的场景下还是会感觉很别扭。
她只得把手里的公文包打开,“祁成你签证办好了。”
留学签证,七月份就飞美国了。conu,qs排名top10的高等学府。祁成很早之前就接到了这家大学的offer。虽然他的文化课成绩并没有很出色,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进全球顶级名校。
商科,读四年,这是早就板上钉钉的事。
祁成接过去随意看了一眼,复又递还给她,“先放那吧。”
他伸手过来,有淡淡的沐浴露香气飘近,是glory的,劲爽适肤、香气不浓不淡,正宜青年男性使用。彭佩佩很熟悉这个味道,因为是她推荐给祁成家保姆的。
可是此时这个气味都似掺进了雄性荷尔蒙,香气带了热度,丝丝缕缕的醉人迷离。
祁成说完,从沙发上起身,去衣帽间穿衣服。
走了有一会儿,彭佩佩感觉脸上的温度才恢复正常,“这人大白天的洗澡干嘛?”
陆有川想起这事就忍不住发笑,“帮人翻垃圾桶去了,一身臭,他不洗怎么办?”
“帮人?”彭佩佩不解地问,“男的女的?”
祁成不是多厚道的人,能让他帮着‘翻垃圾桶’的交情,这么多年来,闻所未闻。
陆有川觑着眼,对着彭佩佩暧昧地笑。那眼神别有深意。
彭佩佩脸上一讪,忙解释,“寻思什么呢?岑慧惠前几天还在微信上问我,他最近老实不老实。”
陆有川说,“怎么的?她给你多少好处?给她当眼线呢?”
彭佩佩翻了陆有川一个白眼,“别不识好歹啊,我费了多大劲才把岑慧茜笼络住的?她信我,来跟我问,总好过去找别人来盯他。”
这话不是没道理。岑慧茜想找几个人跟她汇报祁成的动向,甚至都不用自己出钱。
“盯呗,”陆有川胸有成竹,“他最近过得比和尚还素。除了翻翻垃圾桶,什么都不敢干。”
陆有川说着自己又大笑起来。这件事真的够他笑祁成十年。
彭佩佩还待再问,陆有川却又不说了。这人平素里最是吊儿郎当的,正经事情却是有分寸。而兄弟间的默契之一,就是对方私生活的动向不要外传。
不论彭佩佩与祁成认识了多久,在后者那里,她总是越不过陆有川去的。这是性别壁垒,没办法的事。同性之间总会有一些不适合向异性公开的小秘密,而掌握了你的这些‘秘密’的人,在你的社交圈子里一定占据最顶端的位置。
在祁成家吃过晚饭,陆有川又往沙发上一躺,四仰八叉地玩手机,就跟他自己家没网络一样。彭佩佩无语,一个人回学校。她的大学就在n市。
还没走出祁成家小区大门,手机响了起来。
是阮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