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迫仰起头,眼底倒映着男人脸。
他很难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男人的眉目微敛,狭长的眼眸里是他看不懂的幽深情绪,脸部的表情紧绷,似乎是在隐忍些什么。
纪淮从一出生就是孤儿,无依无靠、孑然一身独自长大,后面被经济人发掘去当爱豆,看似过得顺风顺水。
但其实只要他知道,他的样貌普通,普通到转眼就忘的程度。一直以来,他像是一个游走在世界边缘的人,孤独而又迷茫。
只有在这里,遇见了顾柏舟,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非他不可。
他就是他,独一无二,没有替代品。
“顾柏舟……”
他看着男人,喃喃道。
在一阵小绿不允许的和谐之后……
纪淮的双手有些艰难的撑着地面,可地面根本就不是他印象中粗糙的触感,冷冰光滑,手刚一放上去就开始打滑。
他用手一摸,手心里全是潮湿的冷气,冷冰冰的……
根本就不像是地面,反而像……
一块巨大的镜子。
纪淮不知道什么时候晕死过去的。
可是哪怕晕过去了,他还像一个被迫工作的机器,明明都没有动力了,可还是被无情的资本家毫不留情的压榨。
到最后,别说书上的姿势,甚至连许多他闻所未闻的姿势都用上了。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想,别说解除骨钉带来的寒冷了,可能他人都活不过今天晚上。
俗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可现在这头牛TM的打了激素!
幸好顾柏舟还有点良知,纪淮还是见到了第二天早上的血月。
这里似乎没有太阳,只有一轮红月高高悬挂在天上,如果不是散落的红光,纪淮都快怀疑它是一个摆件了。
周围都红雾都散去了,借着红月的光,他终于看清底下的样子。
原来昨天晚上不是他的错觉,他的底下真的是一面镜子,纪淮一低头,就和镜子里面的小猫面面相觑。巨树像是从镜子里长出来一般,但树周围却奇异的没有任何裂纹。月亮静静的挂在树梢上。
就像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世界倒映在他眼里一般。
纪淮:“……”
也就是说,昨天,他和顾柏舟在这无比清晰的镜子上……
那啥了。
可让他感觉比和顾柏舟在镜子上那啥还要愤怒的事是顾柏舟竟然不见了。
没了红雾的遮掩后,周围空荡荡的一览无余。昨天明明还能看见许多枯骨,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空荡荡的镜子在月亮的照耀下折射出红色的光晕,透明的镜片延伸到远方望不到尽头。除了他背后的大树和他以及天上的血月,在纪淮的视线里便什么都看不见,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他从镜子上爬了起来,全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疼痛难忍,特别是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稍微动一下就让他直吸冷气。
他试着变成人,但无论他怎样尝试,还是只能维持猫的形态。
“喵?”
顾柏舟?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无边无际的空荡。
“喵?”
系统?
他等了许久,脑海里面的那道声音始终没有响起。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有些茫然的望着远方,脚底的镜子如同地面一般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不……
不对。
昨天他们刚刚落进无极渊时周围是数不尽的枯骨,在枯骨的旁边,他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石头,脚底下坑坑洼洼的。
他们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大树下,按道理来说,他的视线里不可能全都是镜子。
所以,这是哪里?
纪淮尝试着再次变成人形,可无论他怎样运用灵力,始终都无法变成人。
只有小小的、白白的一团缩在镜子上,看着可怜极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地等。希望男人能早点发现他不在了,然后来救他。
可是他左等右等,感觉过了好久,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纪淮恨恨的拖着自己酸痛不已的身体走到大树下,伸出爪子挠了一下树皮。
妈的!狗男人!
穿上裤子就不认人!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