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新则》,指尖发白。
“十抽三?粉利岁三万,缴九千?”
账房哭丧着脸。
“东家,前明才抽一啊。”
沈万金猛摔茶碗。
“放屁,前明赵税吏年收孝敬五百两,衙役查检讹钱三百两,过关卡耗银两千两,如今嘛。”他指着门外新设的税课司。
“缴九千两,再无分文勒索,实省两千两。”
杭州天工织坊。
赵家盯着税令,面如死灰。
管事急道。
“十抽三,咱利薄,扛不住啊。”
主家忽指《护商令》,指尖敲打沉思。
官吏勒索者斩?
他苦笑开口。
“前明织造太监年索绸缎千匹,值银五千两,今缴税虽增,却省了五千两孝敬,里长狠是狠,狠在明处!”
大同晋北煤厂。
孙掌柜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十抽二?我雇八百矿工,月钱就六千两,再缴重税。”
账房凑近耳语。
“东家,前明镇守太监年索炭敬一万两,卫所军官讹护矿费五千两,如今缴税两万,省了一万五啊。”
孙掌柜怔住,抓起算盘噼啪一打,颓然坐下。
“里长算得精!”
广州十三行。
潘振承将税令掷于案上,海商哗然。
“十抽四?红毛抽三成,咱还活不活?”
潘振承冷笑。
“红毛抽三成,劫咱三成船,十船过马六甲,四船喂了海盗。”
“里长抽四成,却派舰队清海盗,你选哪个?”
满堂死寂。
京师茶楼雅间,五商首次聚首,赫然是因为里长颁布的新政。
沈万金啜着茶。
“缴九千两税银,肉痛,可省了前明五千两孝敬,里长倒没骗人。”
孙掌柜揉了揉额头,苦笑着摇头。
“省钱是省钱,可国库堆着咱们的银子作甚?”
赵家压低声音。
“听闻岳豹总长在北海外筑冰港,王旗大人在西域开矿,张献忠的水师在南洋打红毛,里长莫不是......”
潘振承猛地站起。
“他要打穿这世道?一如前元?”
众人倒吸凉气!
“漠北筑港,西域开矿,南洋舰队......”
沈万金指尖发颤。
“这得耗多少银子?”
“所以抽重税!”
潘振承眼冒精光。
“咱缴的银子,变作漠北的港、西域的铳、南洋的炮,商路通到哪,生意做到哪!”
年轻粮商李茂才颤声。
“可......可里长他能打下那么多地方?”
这一刻,一众商人只觉胆战心惊。
里长竟欲以一国之力,征伐四海,此等气魄,五千年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