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些大丫鬟嘴里撬不出什么,那不还是带来了一些做洒扫的小丫鬟?
吴昭蘅心底这样想,多多少少打点了一点钱,才让一个在外院做活的小丫头松口,小声地同她透露道:“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但听那些姐姐说,好似是同哪家的公子有了首尾,被老太太送回老家的……”
说了这么两句,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小丫鬟就不肯再说了,怯生生地道:“奴婢也不晓得其中的缘故,大抵大抵……表姑娘切莫透露出去,要是让主子知道了,奴婢要没命的。”
原来是这样!吴昭蘅反应过来了。
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吴昭蘅心底又是得意又是不满,好像有一种一直被欺瞒的愤懑感,好呀,这样光鲜的姑娘,也不过是个被同人私相授受的下贱货,侯府觉得她丢人才把她赶过来的,还说什么祭拜老祖宗的名头,一块破破烂烂的遮羞布罢了。
她越这样想,越快意,那点酸涩嫉妒挥之而去,就剩下抓住了宋明善把柄的舒服恣意。
知道这事儿的吴昭蘅立马回家了一趟,眼底是遮掩不住地兴奋。
彼时吴三太太正在盘铺子里的账,屋子里放着几个置办了好几年的花瓶,有些摆件还是她嫁过来时的嫁妆,到底是门庭冷落了,自然比不得靖安侯府,就指望着这两间铺子挣钱呢。
见吴昭蘅回来了,吴三太太横眉竖眼地,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好好陪着宋姑娘吗?你还想不想嫁……”
“什么姑娘,说出来我都替她丢人!”吴昭蘅风风火火地进来,踢了鞋子上榻坐下,哪还有在宋家的瑟缩,眼底都放着精光,道:“母亲,你猜她怎么到琅琊来的?”
“还能怎么来的,那一院子的丫鬟,那排场,不是说来祭拜祖宗的吗?”吴三太太瞧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问。
吴昭蘅打断她,道:“我呸!什么祭拜祖宗,她是在京城里勾搭了哪家的公子,人家家里晓得了不想闹大,才被宋家打发到琅琊来了,这辈子能不能回去还不一定呢!”
吴三太太听得一愣一愣地,却横竖想不通,狐疑地道:“我瞧着不像啊,那一看就是个贵姐儿,哪家公子舍得抛弃。”
宋明善那周身的气派,模样也生得极其好,站在那儿俏生生的一个人,琅琊的世家姑娘那是少有人能比的。
“母亲!你可别忘了,她就是个庶出的,靖安候还有三个嫡出的姑娘呢,好婚事能轮得到她?没主母为她打算,这不就上赶着为自己找婚事了吗。”吴昭蘅得意洋洋地道,添:“你还让我去伺候她,她也配!”
又继续道:“你是不知道我在她院子里受了多少委屈,也不给我单独辟个住处来,她的那些丫鬟心高着呢,拿鼻孔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些奴才都是哪个家道中落的姑娘。”
吴三太太啐道:“那些丫鬟都是日后做姨娘的命,你和他们计较什么。倒是那个宋明善,你还是不要和她闹翻了,你还得要去京城呢,她就是你的一块跳板,你还是要踩着她才好嫁人家。”
吴昭蘅息声,不肯说话了,但她也知道母亲说得对。
纵然宋明善再怎么不检点,现在还是要捧着她,等她回了京城,她才好过去借住。
可她还是要踩宋明善几脚才让她舒坦。
母女二人又盘算了一会儿,吴三太太在她耳侧道:“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让她把你当姐妹,先让她念着你的好,到时候让她带你回京城才好说话。”
“母亲,”吴昭蘅犹豫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我有一日,好似看到了有男子从宋家祠堂里出来,宋明善的丫鬟就守在院外头……”
“什么?你可看清了?”吴三太太惊愕地道,显然是被她这话骇住了,这事可非同小可,“这话可乱说不得……”
吴昭蘅道:“宋明善每日都要去祠堂祈福,我不是看夜里冷风硬嘛,就想去给她送点糖水搏搏好感,但是远远地就瞧见她身边的兰舟守在院外头,没一会儿就出来一个男子,兰舟还同那个男子说了话。”
吴三太太追着问:“那个男子的模样呢,你看清了吗?是不是小厮侍卫什么的?”
吴昭蘅道:“夜里太黑了,瞧不真切,但身形是年青的!一定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男子!”
吴三太太犹疑道:“你是说,她到了琅琊还私会男子?”
“我这不是看不清吗?等什么时候诈一诈她,我们拿着她的把柄,让她捎带我回京城,那不是轻而易举吗?”
“你说得也在理。不过你还是别漏馅儿了,能好好处就好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