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太太声气大,理直气壮又跋扈。一说话整个屋子都是她的声音,“宋姑娘,我拿您当京城来的娇客,您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蘅儿吧?自个儿掉了水,还赖到我们蘅儿身上了,您身份尊贵,背后是靖安侯府,但也不能这么糟践人吧?”
宋明善也不甘示弱,直视着她道:“今日众目睽睽,都瞧见了,蘅姑娘错也认了,太太当我这儿是官府的大堂你,搁我这儿翻供来了?”
宋明善挺直了腰杆,道:“说我欺负人,您不觉得您这一屋子长辈来训斥我这个晚辈更欺负人吗?”
她笑了笑,却冷冽得很,“知道的这是我宋家,不知道的以为是你吴三太太的审堂呢。”
这小丫头,吴三太太原希望和她打好关系,好从中牟利,没想到这丫头反倒算计起自家姑娘来了,走软和路子走不通,倒不如狠下心来来逼她一逼,谁曾想她软硬不吃。
另一个年岁大些的太太接过话茬,道:“不是我们做长辈的欺负你,只是你冤枉了蘅姑娘,叫蘅姑娘日后难做人,还是要给个说法的……”
“姑姑说得什么话,如何就算我冤枉她了?怎的您方才也在那画舫上吗?”宋明善问,见那妇人缄默了,又道:“既然不在,自然是听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宋明善又拿眼看着众人,有些好笑地道:“蘅姑娘如何说的?莫不是说我为了冤枉她,自个儿跳下去的?”
那些妇人又一个个地看着她,好似真被她猜中了一般,宋明善冷笑一声,这声笑又叫众人拿不准了。
宋明善道:“明善敬您们是长辈,我一个姑娘千里迢迢来到琅琊,不比蘅姑娘养在跟前亲,可万事都讲因果,我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我如何便有这般的狠心肠了?我是哪点羡慕她,嫉妒她了,要到众人跟前去栽赃她?”
这个确实,大抵连吴昭蘅自个儿也想不通宋明善此番为何要针对她。毕竟她也想不到宋明善已经知道她如何算计她的了。
“再且,那画舫上那么多姑娘,不止我一个,总不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当然,也不能蘅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要不要去请王家姑娘来,问问当时的情形?”宋明善四两拨千斤,她占不到什么好,吴昭蘅也别想蒙混过去。
吴昭蘅指着她愤怒地道:“你胡说!那些人都和你是一丘之貉,自然偏帮你!”
宋明善却越发好笑了,道:“蘅姑娘,我这次可是第一次来琅琊,而你可是琅琊长大的,她们不帮着你,反而为我说话,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吴昭蘅越辩越乱,急得不行,猛地道:“你不要脸,你到琅琊了还私藏男人!你们在祠堂私会,还有——还有你在寺里请回来的那尊佛也不对劲!多半就是你的情夫!”
此话一出,满堂震惊,几个太太都诧异地看着宋明善,侯府姑娘私藏外男,这可是了不得的秘闻!可比那些女儿间的打打闹闹有意思多了。
宋明善心头猛地一跳,若是她口中的外男是谢沉曜,她没进到祠堂,那应该是不会发现的,谢沉曜藏得隐蔽,下人都不容易发现,那她见到的人——极有可能是那日来寻她私奔的裴少雍。
宋明善决定诈她一诈,道:“哦?蘅姑娘是什么时候瞧见的?”
吴昭蘅见她没有立刻反驳,以为自己猜中了,胸有成竹地道:“他好几日前就在祠堂与你私会,再算你请佛的时间,他如今就藏在宋家祖祠里面!”
宋明善面上波澜不惊,道:“蘅姑娘确定?”
吴昭蘅顿了顿,道:“我确定!”
那便是裴少雍了。
“好,去请官府的人来。”宋明善支来丫鬟,毫不含糊地道:“若祖祠有人,那是我丢了宋家的人;若祖祠无人,那污蔑官眷清誉,将蘅姑娘下狱十天半个月那都是轻的了。”
她可不能让这些太太觉得她好欺负,外男的事肯定不能认,认了她只有死路一条,别说老太太,靖安侯都不一定的会放过她。直接将官府请来公正,她还就不信了,压不下去。
“姑娘!”吴三太太大喝道,她握着吴昭蘅的手,道:“这都是我们自家的事儿,就不必闹到官府了吧?”
“太太这时候说我们是一家人了,可若是没有官府的人,不管今儿祖祠里有没有人,明儿都出去说我私藏外男在祖祠,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宋明善反驳道。
吴昭蘅犹不服气,道:“你少吓唬人,你这时候搬出官府说什么事儿!你既干得出那不要脸的勾当,被人从京城赶到琅琊,还怕人查吗?”
宋明善懒得看她,直接对着吴三太太问:“三太太,您要是没意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