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漱春和宋明善到府邸的时候,宋催春也刚刚回来,似乎玩得很快活,大冷天还汗涔涔地,宋漱春还训了两句,“你这是去跑马了?怎弄的一身汗,好容易去见一次姐姐,你也不肯去。”
宋催春心情颇好,也没定宋漱春的嘴,问着三姐姐如何,便同她一道回去了。
宋明善瞧着她们的背影,问:“她是去哪儿玩了?”
兰舟禀告道:“听说是去找永康伯家的姑娘了,五姑娘素来爱玩。”
宋明善也没再问,掩了个哈欠,正打算回院子歇息一下,就见兰舟犹豫了一会儿,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又生生忍着,宋明善有些好笑地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跟我还藏着掖着呢?”
兰舟却道:“我怕姑娘听了不高兴,又觉得应该告诉姑娘。”
宋明善挑眉,说:“那你说来听听。”
兰舟这才附耳道:“裴小公子病了,听说病得不轻,很想见姑娘一面。”
宋明善眼底没有很炙热,也没有很冷,平静地什么都没有,没有因为他的病掀起一丝波澜,她说:“这些事日后不必让我知道了,宋家从前没有想过让我嫁进裴家,以后也不会;裴家从前不要我,以后也不会,你听明白了吗?”
“奴婢只是觉得可惜,您和裴小公子明明是……”
宋明善没听下去,若说宋明善对裴少雍还真真切切地有两分情,那魏昌玉就一点都没有了。她不在乎裴少雍的死活,和她没有一点干系,这可不是她造成的,她没有非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的毛病。
但是去卫太太家吃茶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宋明善想了想,她前世其实没有见过卫太太几次,印象里她都是穿着诰命衣裳来朝拜的世家夫人,骄傲的,刻板的,不容亵渎的,她活得像一尊佛像。
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接受一个庶女做她的儿媳。但从卫入砚的表现就能看出来,魏昌玉的登基确实给卫家带来了很大的打击。
他们早已经不是那个一手遮天的卫家了,谢家的长久不衰,新贵裴家的崛起,如今朝中俨然是三足鼎立了,卫入砚被剥了官位,如今朝中只剩下卫首辅一人了。
不过唯一的变数就是谢沉曜是卫首辅的学生,谢沉曜不是什么好人,他唯一的良心大概都给了他这位年迈的老师。如果卫首辅致仕,那又是哪个党派崛起?
但她已经不是女帝了,对现在朝中的局势也不清楚,没有第一手的消息,甚至是像盲人摸象一样来摩挲整个朝堂。
宋明善又招来兰舟打听宋时莺和卫入砚的事,才发现他俩压根儿没见过几次,自幼定下的婚约,宋时莺倒是很惦着卫入砚,儿时也是一同顽过的,只是宋时莺的父亲母亲相继去世后,她就成了一个孤女,两家就不大走动了,但婚事一直没有被废,只是提起的少了。
卫入砚一日日长成艳绝帝京的少年郎,卫首辅仕途一片光明,宋家才开始重提这门婚事。那时候两家实力相差是最悬殊的,卫太太好面子,再加之也有几分真的心疼宋时莺,也大有真让卫入砚娶了她的意思。
兰舟还悄声道:“卫公子当初被招入宫的时候,时莺姑娘气得呕了一口血呢,那闹得整个大房都慌了,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太太也连着好几日都没歇息好……”
宋明善还听得惊了下,兰舟才道:“您被老夫人罚跪那会儿,也是卫公子出事那会儿,时莺姑娘病得起不来身,整日整日地哭,眼泪都要流干了。”
那也不是不喜欢的样子吧,宋明善倒觉得,如果真如兰舟说得这样要爱到骨子里,那如今说不让嫁就不让嫁了,那岂不是从宋时莺心头剜一块肉下来?
如今她更不愿意去见卫太太了,指不定要怎么里里外外对她指指点点呢。
宋明善挥退下人,她要仔细考虑一下,她有几分胜算,卫入砚喜欢宋时莺吗?宋明善躺在榻上,仔细想了想,只记起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
她想起前世最后一次见卫入砚。
卫入砚进宫那日,风光极好。
魏昌玉正在一座泊的湖心的画舫上,几个歌姬抱着琵琶咿咿呀呀地弹。
点钗说卫公子到了,魏昌玉也才懒洋洋地掩了个哈欠,“到了就到了,让他侯着。”
她将卫入砚押在宫里,说好听了是做公子,纳入九嫔,说难听了就是做质子,挟持卫家不敢动弹。
她已经赐死了卫家嫡长女,斩杀了不少废帝党的人,卫家归降得快,她还暂时不想动手,但也不会放任不管。
谅了两个时辰,点钗才在魏昌玉的首肯下,把卫入砚带上来。
不同裴丞的成熟,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