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渴了要喝水、饿了想吃饭一般自然,阮念好似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祁成又要耍蛮!
果真,那人转回身?,从?桌上抄起一个酒瓶子就要朝门口?去。
在这电光火石间?,阮念骤然反应过来,她这几天?一直惴惴不安的缘由,并不是?她自己瞎猜。原来,全是?真的。
从?一开始的‘大山楂丸’,献花时‘这么巧’,作志愿者时‘不来也得来’,这一切就像一道数学题的答案,一下子就连在了一条线上。
那一天?献花之后,她就查了。岑洛源,达顺集团大公子。岑慧茜的哥哥。原来,他一早就是?冲着祁成来的。
桌上所有人都?站起来了,连忙上前去拉,谁也没在意?的时候,忽听得‘咣啷’一声?脆响。阮念丢下手里的筷子,边嚼着嘴里的一块虾酱蒸大连鲍,边含糊不清地对岑洛源说,“我吃好啦。多?谢岑总款待。”
那银质的筷子,在餐盘上没稳住,叮叮当当滚到桌面上,又踢踢踏踏摔到地上。
女孩子尽量柔和而轻松地笑着,可是?因为嘴里有东西,导致嘴巴上鼓鼓的,她只有眼睛能弯了笑意?。她急匆匆把口?里的东西咽下去,忙不迭抢去祁成身?边把他手里的瓶子夺了下来。放回到桌上。
那鲍鱼个头不小,大约是?六头的,肉质也很肥实,虽说改了刀花,这仓皇之间?也挺噎人。
阮念的手拍在自己胸前,顺了几下也还?不行,她瞧了瞧,从?刚刚祁成的位置上,端起桌上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直伸了两次脖子,才把那块鲍鱼顺下去。
“多?谢岑总款待。”她又说一遍,这遍说得很清楚,“今天?做了一次志愿者,吃了岑总您两次饭,真是?太划算了。”
她神色自然、表现从?容,别人说请她吃饭,她当真就拿起筷子吃。干脆利索。
短短须臾间?,形势变幻了几遭。可是?明眼人都?看明白?了。
岑洛源那句‘想请小美女吃饭’只不过想激怒祁成罢了,然而眼下这‘小美女’真吃了,这剧情居然就有点不好继续下去了。
又恭维别人‘大集团老总’,又暗提她只是?一个‘中学生志愿者’的,轻飘飘几句,就把岑洛源置在了烧烤架子上——
你这身?份好意?思为难一个中学生么?
现在人家?吃完了,你是?放还?是?不放?
一室安静。这一连串的举动,出乎在场每一个人的意?外。就连岑洛源一时都?没想好要怎样。
他用拇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半晌也没言语。
这时,不知哪家?董事长在旁边哧的一声?笑了,“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桌边好几个大佬都?笑了。最后,岑洛源脸上的咄咄逼人也明显缓和下来。
他站起身?,端着茶壶,走过来帮阮念把她刚喝过那个空茶杯斟上。“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
岑洛源想,他大约也知道岑慧茜输在哪里了。这恐怕真不行。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阮念只是?一个小女生。漂亮、纯、嫩、柔,吸引了祁成。毕竟,但凡是?个男的、直的,都?喜欢这种。当然了,那些自己就具备这些特质的‘男人’除外。
包括刚刚她进?包厢,被老欧调侃时的不知所措,他觉得也‘不过尔尔’罢了。
可是?此刻,自打这个女孩子一口?把个鲍鱼吞了下去,再之后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岑洛源另眼相看起来。
她聪明、冷静、有急智,最重要,她懂得权衡。
她很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场合,如?果硬碰硬,她的男人没好果子吃,所以?尽她自己最大的力量在平息这场风波。她的隐忍退让,归根结底,还?是?在为她的男人考虑。
正所谓‘家有贤妻,夫不遭横祸’,就是?这个道理。
而且很显然,这个女孩子的好,不单他看清楚了,祁成也看得很清楚。
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在祁成身边,毋庸置疑,就算岑慧茜跟祁成结了婚,以?后也没好日子过。
“怎么会呢?您是?我们学校的名誉校友,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您看,我也吃饱了,得回家?写作业了,岑总?”
阮念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无辜而期盼地望向岑洛源。她使劲挡在祁成跟前。正跟前。一点位置不让那种。
“他也配!”祁成不屑。
他扶上她肩膀,就要把她拨到一边,阮念急中生智,一下把手伸到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