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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青春

虽然夏天最初计划,可以在书桌后布置一间密室,这样明处的书房,暗室的书房,还有意识断层抑或维度断带中的书房,就有了数字上有趣的谜题感。

再进一步,在地下也有空间让他做事,而后依序让这个谜题变得越来越大。但是感觉很麻烦,况且说不定最后之后让事情变得冗长和乏味。

所以夏天只是将另一台不怎么用的,用于联络景山上那拨人的电脑,锁进柜子里面就算了。

难得打开一次,联系景山上疑似的间谍小姐。

这种称呼怎么样?

偏见与偏执。

“怎么样?”戴上耳机,一如往日地播放舒缓的纯音乐,轻声询问着调查结果。

“没有值得关注的事项。”李华这样回答他。

少数几次见面,李华散落的回响,就声息的观感,稍微有些特殊。

但低功率运行状态下,在被动聆听中,夏天也只能经由丝线般的交织,大致揣摩她大概和另外几条线,也保持着联系。

但她究竟是在追随罗修之余,还肩负着殷都司的任务,还是说夏野某一支派系安插的间谍,尚在模棱两可之间。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他这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彼此之间能够保持坦诚的沟通,说不要也是一件好事。

“那不值得注意的事项呢?”

比如在档案之外的内容。

夏天却在想另外的内容。

风起于青萍之末吗?

可不要将中学生的浅薄言语记下来啊。

他真的有被吓到了,甚至为此觉得,自己是否要修饰自己的观点。

这个观点,自然是关乎于纱世里的观点。

她怎么看待夏天,在表现在表征之前,自然是无关紧要,不值得过多在意的事情。

但在这种不可知之中,夏天对她的关注,却是可知的沉重。

虽然也不是不能强硬定义,说这是正常的,合乎常识的,并没有任何沉重的情绪。但客观就是客观,事实就是事实,就仿佛功业与罪业般,在诸史之中,始终是难以抹杀的。

譬如说抱柱而死与投水而死,与因为意外和疾病而死,有什么区别呢?

趋向于结构,趋向于荒诞,趋向于无力和虚空,自然会认为,这没有什么区别。

往往,在虚无主义者表达观点时,始终还有一个潜在的立场,即虽然自己是虚妄的,但也不必因外在世界刻下痕迹,只是浅浅地临摹色彩就足够了。

这是一种后现代的病症吗?痴情者、殉难者、受苦者,先天的病症,后天的损坏,人心的尘灰,往昔的痂痕,又是怎样在社会之中留下痕迹,又是怎样将社会塑造现代性与后现代性?

于是更好的,更强大的内容,自然会蔑视更坏的,更弱小的内容,这就是偏见的缘由。

最为寻常的,最为基础的,最为可靠的,用血税浇灌的偏见,自然还是谜底就放在谜面上,因为他是汉水世系。

可在此之外呢?在心中如何玩笑、腹诽、刻板印象,晕轮效应、鸟笼逻辑、破窗理论、旁观者、组织病、习得无助、虚假同感、自我实现、记忆偏差、信息失真。

哦,还有被试与主试的效应。

无论存在怎样的思绪,纵使感到乏味和厌烦,人总是要学着彼此协助,才能够存活下去。

往往,这一个彼此合作的组织,总是需要一个家长,在宏观的尺度上,不必刨根问底,甚至只是将过去的问题暂时掩盖,更努力解决现在的问题。

他是这样的角色吗?

在主观和客观之中,社会规训下,自以为受到关注者,会表现关注者期许的姿态。不必要的痴情、无意义的殉难,这是正常的事情,但真的应该如此吗?

许多的空想,掩盖在冥思苦想之中,自然什么都没有。但若表现出来,似乎会出现不可预期的结果。但是思绪依旧存在,于接受外界的影响后,因此产生了混乱。

混乱到,他都不完全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还是说纱世里,他对她持有了很沉重的关注,他应当首先承认这种沉重感,就像他为莫妮卡的言语,感到同等的不适应般。

人的生命只要那么狭窄的长度,对于青春期的学生,生命的重量则更为如此。因此,纵使只是作伪,但若脱离主观视角,在客观的认识中,是否持有真正的关注,还是一种利益的倾向,还是可以很轻松地分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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