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恣意这边念着暖身诀,还不可抑制地被风吹得瑟缩了几下。
天霜崖崖口的可不是一般的寒风,别说是凡人上来不出一刻便会被冻死,就是筑基期的修士,也得被吹个够呛。
然而等他气呼呼地掐完暖身诀,正感受着体内诀气运转时筋脉的酸痛时,忽然便见身边的沈濯清抬手施诀,反倒给他套了个屏障上去。
“若是因为吹了点风便生病,想来不知要被笑话成什么模样。”
方才还在与暖身诀对抗的寒意瞬息间被阻隔在屏障之外,柳恣意惊呆了。
???所以你用就不算浪费吗?
大概是看懂了柳恣意的眼神,沈濯清接着道:“我每日都有进行早晚修,闲时也不忘勤加练习。这点灵力算不得什么。”
言外之意,只有像他整天划水摸鱼的家伙,才支撑不起这样的消耗。
柳恣意还想辩解自己也不是三年来从不修炼时,便瞧见沈濯清转过身时微不可查转来的余光,莫名又将原本的话咽了下去,稍带着些咬牙切齿。
“……那还真是谢谢师兄了。”
要说沈濯清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沈濯清。
哼,莫不是看不得他受冻,又吐不出好话吧?
柳恣意虽讨厌他的严苛,却也明白能够成为洛州仙门百家认可的新一代正道魁首,沈濯清并不会故意刁难他。
早课和晚修持续了两个时辰,才终于结束。
毫无疑问,对战的第一场就以柳恣意的失败告终。
柳恣意收起细柳,抬手摸了摸腰间被人剑身抽过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
懈怠了好些年的身体的每一处都既酸痛又舒坦,他已经好久没同人这样对打过,偏又恰好碰上了不会放水的沈濯清。
柳恣意一边查看伤势,一边想:几年没有交手,师兄的剑法好像变了很多,既凌厉又凶狠的……一个人的剑风几乎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师兄到底在菱州经历什么了?
别看沈濯清一开始为他补早课多么有耐心,对打的时候可半点不心软。
柳恣意摸完腰,又掀开手臂上的衣裳一看,右手那一片都留下了淤青。
让柳恣意不禁想起十四五岁时,他一时兴起上后山挖走长老种了七八年的灵草,灵草离开后山不出半个时辰就枯死,等到长老发现时,沈濯清早就提着剑先过来揍他了。
那一回可足足让他躺了半个多月。
不过柳恣意也是后来才知道,沈濯清不仅寸步不离、满打满算地照顾了他半个多月,亲自操劳他的一日三餐和伤势——
期间也拦住了无数次那长老来找他麻烦,柳恣意才反应过来,沈濯清之所以能够狠下心来亲自抽他,也是为了让他不被长老管教泄愤。
“师兄你真是一点也不心疼师弟,”柳恣意嘴上这么说着,唇角的小酒窝却是隐而将现,“手都伤了,可抄不下那戒规了。”
沈濯清无奈,但望向柳恣意抬起手臂展示的淤青时也有些迟疑。
莫不是真的下手太重了?
他分明有控制力道,奈何柳恣意实在是多年没挨揍了,这几道三成力的剑招都能让人皮青肉肿。
看得沈濯清又是蹙起了眉头。
再娇气也是师尊惯的……
于是默默在心底开始琢磨给人加塞练体训练的沈濯清面无表情地从储物戒中拿出备好的药瓶。
他一面为人上药,一面道:“你的剑法有长进,想来是有练习过的。只不过怠于练体,届时也会在修行之路上遇到瓶颈……
一个月后便是比武大会,小柳可还想参加?”
柳恣意这边偏着头,明显对沈濯清为他上药感到别扭,闻言立即摇头。
比武大会的机会靠争,上回他被忽悠着参加那一回便已经吃够苦了。
日日天不亮就要被沈濯清抓起来练剑不说,好不容易名正言顺地拿到了名额,结果比武大会上还遇到了仇在期那个刀痴!
胜负已分后,竟还想抓着自己与他对打。
对打很累的,你们这些修炼狂魔到底理不理解啊?
柳恣意本以为沈濯清会斥责他毫无上进心,却没想到沈濯清只是专注地敷着伤口淡声道:
“若是小柳不参加这一次的比武大会,机会大概会落到秦笑逸身上。”
柳恣意一挑眉,试探道:“若是我不去,师尊和师兄可不怪我?”
“当然不会,比武大会也只是抚剑宗三年一度的会武,并不是非去不可。若是小柳还未准备好,师兄便替小柳同师尊商讨一番,届时将机会让给其他人。
况且秦师弟近来表现也同样出众,我想伏夜师叔也希望让他得到崭露头角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