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的身子冒险。
但柳恣意全然不受影响,并未像细柳想象中那样靠近。
他收紧五指狠狠压制住细柳的劝阻和不满,随着刀风和术法纷飞的打斗声退后了几步,将身体隐藏于高墙之下的隐蔽处。
所幸正值正午时分,这阳光照在身上并未有纤长的影子,柳恣意整个人就如同这楼宇中的一根支柱,默然守候在这条裂缝前。
随着结界一步步碎裂,柳恣意腰间的细柳也被缓慢抽出,反射出点点剑光白芒,那出鞘之声在混乱中并未引起墙后两人的注意。
那看准时机的下蛊之人一声嗤笑,最后与仇在期打过一个来回后便抓住机会翻墙而上。
然如蒙大赦般纵然跃下之时,才听得一声比血浪刀更加凌厉而迅疾的剑音破空──
拦住他的少年并未出声,却露出了一双比肩星辰的双目,压低的眉眼像极了那位故人。
“柳恣意──。”
那人竟直接喊出了他的姓名,露出一副复杂的神色。
像极了探究和窥视,又如同在透过他看向某个人一般愤恨。
然而即便如此他反应也极快,不过一眼便看出柳恣意的手上缠着纱布。
于是并没有立即躲开柳恣意的剑式,反倒是迎了上去。
抬手间黑紫色的雾气从他的术法间喷泄而出,浓黑得差点迷了柳恣意的双眼。
一瞬间裹挟而来的压力就让柳恣意看清这场争斗的结局。
至少元婴巅峰期的威压,为何会同他们周旋如此久?
悉悉索索的声音仿佛从耳畔响起,几只形态圆润通体羽黑的蛊虫在毒雾中向柳恣意袭来。
不过柳恣意早有准备,细柳在掌间旋转,剑身挽出一个极漂亮的剑花来,顷刻间将那雾气打散,随后剑式如行云流水般刺穿挑飞,提剑就朝人打了过去。
“我以为抓不到你了,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蛊修如此说着,一面与柳恣意周旋,一面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们还真是,还真是像!”
“连用剑都如此像!哈哈哈哈哈!”
“你想不想你爹啊,我送你下去见见他如何?”
“!”
柳恣意原本并不在意对方的嘴里会吐出来什么好话,只是稍加拖延时间,好让仇在期出来接手拦住这家伙。
他虎口的伤并不适宜追击和打斗,若是因为这人落下了病根子,那才是真咽不下这口气。
但他没想到这蛊修一开口便是他从未听过的话。
二十年来从未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他的父母,天霜崖的孤儿这样多,大家也都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好谈论的。
但就是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蛊修* 却说出了如此惊人的话语。
“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信口胡诌的话我会相信吗!”
柳恣意终于开口。
他不会相信,也不想听。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母死了,根本无需外人的挑拨。
若不是死了,又怎会将他一个人留在天霜崖下十余年,从未来看过他?
“呵,我是什么人告诉你无妨——”
“北玄蛊族,莫行影。”
蛊修如此说着,斜眼瞥见一侧翻墙而下的仇在期,退后两步准备离开。
“至于其他的,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你身边的人也同样。
你一辈子都将活在无知中,最后浑噩地死去……
不,
是千刀万剐,抽筋扒皮也不足以平息我族之恨才对。”
柳恣意怔愣地看着面前的莫行影,他言语间似乎当真露出来嫌恶至极的恨意来。
一字一句都仿佛在喉间咀嚼过千万遍才吐露出来一般,淬满了仇恨。
但那面容依旧是妖艳而美丽的,这是养蛊人的一大特征,他们无论性别几乎人人都是蛇蝎美人的长相。
不过莫行影颧骨下方有一枚不易察觉的小痣,为整张脸平添了几分冷意。
柳恣意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和这种人打过交道,只是持剑指向他,开口讽他:
“有本事你就真把我捉去抽筋扒皮,做什么下蛊害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现在看来那蛊虫本该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却误伤了蒲越师弟。
莫行影被他这样一挑衅,倒也不中招。
只是躲过身后蓦然间劈来的血浪刀,早有预备般蹬上那刀身跃上了树梢,转而回首俯视下方的柳恣意道:
“迟早的事,你可别急。”
见柳恣意和仇在期还想再追,他却是看了一眼仇在期笑道:“若是不怕他三日之后暴毙而亡,你们就尽管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