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那幼小的孩童和桃粉虚影徒留在原地。

桃粉色虚影幻化成一柄剑，落到了孩童手中。

那是——

柳恣意呼吸一顿，喉间发出一声咳喘，霎时间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色一黑他终于能够睁开眼。

“……”

柳恣意思绪未定，冷汗涔涔地看向四周。

他正躺在大殿中央的地毯上，柔和的光亮从大殿四周的窗户撒下，鼻尖是熟悉的寻香草气息，而那些异样的触感也从他身上消失了。

他从地上坐起，只觉浑身疲倦。不知何时他腰上的细柳剑也落到了地上。

他方才分明没有拔剑。

第40章 第39章 细柳你坏事做尽

“感觉如何？”

白漫溪终于出现, 她脸上带着些关切，抬手施诀为柳恣意清洁了身上的衣物和冷汗，柔和的灵力顺着手腕进入体内, 为他补充着灵力。

柳恣意这才感觉好了些许，他低头捡起地上的细柳, 脑海中孤儿与剑的画面仍未消失。

“前辈, 方才是……？”

他不解，便只能向白漫溪寻求答案。

但白漫溪似乎并没有看到方才的景色。

她让柳恣意在一旁坐下歇息，问及他进入大殿时发生了什么。

待到柳恣意一五一十地解释后，白漫溪这才了然。

但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凝重，“方才那是我设下的除妖阵, 用于捉拿你身上的妖物。”

“毕竟缚灵索是对妖起作用的法宝, 我想应当是柳小友被妖物寄居才会被缚灵索捆住。”

“却没想到这一次，对我的法阵起反应的是柳小友本身……”

柳恣意大概明白了白漫溪的意思。

白漫溪认为他被妖灵缠身, 便想为他除妖。

但意外的是, 法阵并没有捉到妖。现下的情况更像是他自己就是个妖。

但这怎么可能呢？

若他是妖，在这个妖灵衰落的世代, 根本不可能从各方大能眼前活下来。

他这些年来修炼的天霜崖的剑诀心要，也能证明他绝非妖物。

“你说在梦中看到了一对夫妻, 你认识他们吗？”白漫溪问。

“我看不清他们的样貌。”柳恣意道，“但是那女子似乎叫男子, 天……闲？”

不过一会儿, 方才见过的幻境就已经模糊, 柳恣意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说对了名字。

但看白漫溪的反应, 他似乎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答案。

“天闲？”

“柳小友可当真，你确实听到了一句天闲？”

面对白漫溪的追问，柳恣意却不怎么坚定了。

但在他应白漫溪要求第二次重复方才的幻境时, 白漫溪终于不再追问。

“原来如此。”

“我知道了，”她阖了阖眼，“真是造化弄人，命运无常。”

柳恣意不言，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细柳。

从方才开始，细柳就没了动静，他也不再感受得到细柳的存在了。

“我的除妖阵法并不会让人产生幻觉，所以那些幻境恐怕是柳小友自己的记忆、或者说，是你的剑留下的记忆。”

白漫溪也注意到了细柳的异常，这才提出了这个可能。

“至于那位天闲，恐怕就是你的父亲——”

柳恣意只觉空气倏地停顿，他唇口开合却是什么疑问都无法吐露。

只能听着白漫溪继续道：

“北夷有座神秘剑庄，名孤剑山庄。庄主就唤作柳天闲，听闻与其妻秦璇十分恩爱，情愿在那妖灵繁盛之地隐迹而居。盛名一时无数修士求访问道，可惜都没有任何踪影。

就在孤剑山庄的名声消迹数十年后，剑庄一夜间覆灭。其间神剑无数散落各州，年仅五岁的少庄主也不知踪影。”

又是剑庄。

和细柳说得几乎分毫不差。

柳恣意心绪翻涌，听着柳天闲和秦璇两个名字却只觉陌生异常。

“这么算下来，少庄主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白漫溪说罢，见柳恣意神色恹恹，这才止住了话头，安抚般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抱歉，或许我不该擅自使用除妖阵。”

白漫溪也不清楚这些事情对于柳恣意来说，是否有些沉重了。

毕竟，就算知道了名姓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这修真界知道孤剑山庄存在的人越来越少，更别提这些人多数将之视为秘密。

或许清醒才是一种痛苦。

柳恣意摇了摇头，勉强向白漫溪露出笑容。

他知道白漫溪在担心什么，但实际上柳恣意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