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重重的模样开口道:“方才白前辈想要为我除妖,前辈认为是我身上有妖灵依附才会被那缚灵索控制。”
“可是除妖阵法失控了,我只在阵法中看到了某个人过去的记忆。”
沈濯清点了点头:“是怎样的记忆?”
但柳恣意却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犹如扯开话题般道:“师兄,师尊有和你说过我的身世吗?宗内的弟子出身何处均会记录在册,可偏偏我没有。”
柳恣意早在好多年前就已经询问过沈卿这件事,而沈卿也只告诉他这是录入信息的弟子的失误。
那名弟子早已在几年前殉身秘境,现下已经没有人知道当初的情* 况了。
天霜崖附近村镇稀少,宗内也偶会捡到被人遗弃的孩子在山下徘徊。
据说那是因为幼年是凡人之躯灵感最盛的时期,而天霜崖灵气充裕,自然吸引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前往。
但柳恣意探访过附近的村落城镇,却没有人见过他。据他仅存的一点记忆来看,自己是带着剑来到天霜崖的,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也许小柳本就不是以平常的方式进入天霜崖的……可惜、十五年前师兄也才十二,还日日待在崖山苦修,并不清楚这件事的始末。”
沈濯清道。
若非沈卿忽然收了柳恣意做徒弟,恐怕沈濯清到做了掌门都不会知道,杂役峰上还有个来历不明,日日抱着一柄长剑的小弟子。
“不平常的方式吗?”
柳恣意仿佛被这话点醒般,脑中涌出了模糊的记忆来。
原本柳恣意脑内关于来到天霜崖前的记忆就几乎没有,此时用尽气力回想也只不过极其一个模糊的温暖怀抱。
那怀抱温柔有力,带着他和细柳一步一步爬上天霜崖。
那日风雪正盛他几乎冻得失去知觉,只能听到一阵阵细微的铃响。
柳恣意怎么想都只能猜想是有人将他送到了崖山,但其他细节是一概记不清。
并且越想要看清,脑内便愈痛,柳恣意干脆就不想了。
“我记不起来,师兄。”柳恣意泄气地道。
而沈濯清也只是低声道:“那便休息吧,日后……总会知道的。”
他难得弯了弯眼睛,抬手替柳恣意掖了掖被子,将那露在外边的撇下的唇角都遮住了些,这才继续道:
“小柳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些,是白前辈说了什么吗?”
柳恣意埋在被窝里,心中有些讶异沈濯清竟还记得他的习惯。
幼时在杂役峰时还没有内力,他身子又比常人弱些,晚上那被窝怎么盖都冷。
于是柳恣意便缩到被窝里,将自己整个人都罩住,至少会暖和一些。
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后来成了沈卿的弟子,他有时会和沈濯清睡一张床,便被沈濯清发现了这个习惯。
沈濯清说着什么闷久了会变笨的话,就硬是把他的闷头睡改正成了闷嘴睡。
顶多盖到鼻子下,不然沈濯清就不准他睡。
不过,也不知这人怎么想的,都帮他盖好被子了还要继续询问。
于是只能在被窝下发出闷闷的声音:“白前辈说,我在除妖阵中见到的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生父……”
柳恣意说话间移开了视线,自然没有注意到沈濯清骤然一顿的动作。
听他没有回应,柳恣意便接着道:“而且梦中那个人,也许就在北夷。白前辈怀疑蛊虫、高家、都和这件事有关。”
不然到现在,也没人能够解释为何自称“莫行影”的蛊修会抓着他身边的人不放,为何高家主不惜在抚剑宗地界内威胁他也要夺剑。
“我想这一趟去北夷,除了能解决树老还有振刀宗的事,应当也能够找到关于我身世的真相。”
说到“真相”一词时,柳恣意忽然想起先前不久沈濯清说过的,沈濯清相信他能够自己寻到真相。
他憋在心里的话吐露了出来,自然心情也好上了许多。
这时便转眼看向沈濯清,开口道:“师兄,你先前便说相信我自己会发现真相,难道你——”
难道你知道什么吗?
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柳恣意便被沈濯清脸上的神色惊得一愣。
沈濯清眉眼紧蹙在一起,唇色抿得发白。若是再仔细些还能看到他扣紧的十指,正藏在衣袖中,露出一点泛白的指尖。
他望着铺上的某一点出神,连柳恣意停下的声音都没有发现。
还是在柳恣意将手从被窝中伸出,拉住了沈濯清,他才回过神来。
“小柳、”
柳恣意还什么都没说,对方便就先喊出了声。感受到柳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