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手擦了几下，用干净的衣角去擦他脸上的血。

怎么都擦不干净。

怎么都擦不完。

绡虞擦拭的动作一顿，最后崩溃地伏在他身上放肆哭出声。

她哭得呼吸不过来，泪水很快洇湿了晟漓的衣衫。

“你别死……”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全身各处都在抗拒悲伤到极点的情绪。

她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泪水一直流。

趴在他身上这么长时间，没有感觉到一丝呼吸。

绡虞将妖力注入他体内，但很快妖力枯竭了，没办法再注入。

她像个迷茫无助的孩子，呆滞地趴在他身上，久久没有动作。

忽地将芥子符里的丹药一股脑地全都拿出来，倒出一颗就往晟漓嘴里塞。

可丹药堆积在他嘴里，没法往下咽。

绡虞没了法子，手里拿着丹药，直愣愣看着他。

“你醒一醒啊。”

她轻声呼唤着他。

看到他睫毛颤动，立刻瞪大眼，不敢错过一丝一毫。

直到那双眼睁开，看向自己。

手里的丹药滚落，绡虞愣了一下，一股脑地栽在他身上，听到他一声闷哼。

“这么重。”

声音很虚弱，若不是凑得很近，绡虞根本听不见。

绡虞抽噎着，一把抱住他：“谁让你装死的。”

晟漓用力抬起手掌，落到绡虞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随后不动了。

他压制着身体的痛，不想露出丝毫疼痛的反应。

“你叫我一声好不好？”他的声音嘶哑，在用气声说话。

绡虞听到他声音，敏锐地感觉到什么，动了一下手指，看到他醒来的喜悦瞬间散去。

她偏头看向他，盯着他的下颚，许久都没吭声。

“唤我一声。”晟漓再次开口，执着得只说这一句话。

绡虞心里不是滋味。

她开口唤了一声：“道长……”

晟漓想要开口，却没办法发出声音，他只能等，等到有力气说话了，才再次开口。

“不是这个，”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在绡虞嘴里听到他的名字。

“唤我的名字。”

绡虞张唇，可怎么都喊不出来。

她怕自己一说出这个名字，他就会死去。

舍不得他死。

“乖，就喊一次。”晟漓再次抬手，想要拍拍她，然而只能抬起一根手指头。

绡虞没办法拒绝，嗓子里好像堵了块石头，说出的话不成语调：“晟漓。”

她好像是第一次，直接喊他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你别死好不好，我带你出去，我带你疗伤。”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绡虞怨自己，为什么只会哭，为什么没能变得和他一样厉害，至少能救他。

“绡虞，看着我。”晟漓没法再拥抱她，自爆经脉的代价惨痛，相当于妖兽自爆妖丹，只有死路一条。

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杀死老魔尊。

“我不要。”绡虞直起身子，想要拖他离开这，离开妖域，直接去魔界。

魔界——

绡虞忽然想起来之前晟漓说过的，只要有魔气在，魔就不会死。

“我带你回魔界，你不是魔尊吗？回了那，你吸收魔气，就能活下来。”

但她只得到一句：“没用的。”

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绡虞垂头，不解地看他。

“我不是魔，虽然能修魔道，但魔气救不了我。”

晟漓朝绡虞扬起一个苍白的笑容：“再让我看看你。”

此刻的绡虞呆滞得像个木偶，只能接收到晟漓传来的讯息，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她乖乖俯下身子，趴在他破碎的身体上。

他也不觉得痛，手臂抬起，只碰到她的肩，再也没法触碰她。

“你想见他吗？”

绡虞明白他说的“他”是谁，还没开口，就听到他再次说。

“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即使我死，也不会把你让给他。

我生来就是这样恶劣，你这样珍贵，这样勾人，我怎么舍得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把你让给他。

绝对不可能。

他也不管绡虞怎么想的，只开口继续说：“他会跟着我一起死。”

回光返照一般，他的话变多了起来，有一些力气。

抬手去扯被压住的发带。

这是他自己系的，知道在哪个角度松开才更容易。

一点点抽出发带，上面沾到了些污渍。

晟漓看着觉得碍眼，但现在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