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普罗旺斯,毗邻着地中海。”
普罗旺斯的大名在欧洲如雷贯耳。二十世纪下半叶,从法国出口的,无论是美酒,还是香水,都因普罗旺斯的标签而被捧上神龛。海因斯又惊又喜,不停翻看那几张明信片。
“你去过普罗旺斯么?”
凯瑟琳向暗处望去。
“每年夏天,巴黎都臭得像一片热气腾腾的沼泽,那是我们全家都会去普罗旺斯避暑。”
她沉浸在回忆中,情不自禁地用母语念出纪德的名段。
“……夏天的流逝,如此温润纯净。阳光明媚灿烂,万物都沐浴在碧蓝之中。”
……
门扉被推开,在合叶转动的罅隙间,阳光如木桶里的牛乳倾泻而入。早晨挤出的牛奶,温热而鲜活。那一刻,所有人都沐浴在甘美的夏风中。
羊皮纸和明信片装进信封内,压上一轮火漆。鼓鼓囊囊的信封落入黑暗中,她难以想象坎贝尔先生拆开时的神情。
“夏天真美好,不是么?”
凯瑟琳透过格窗向外望去,人群中,还能依稀辨认出莉莉·伊万斯娟美的红发。
海因斯靠在邮筒上,她拨开眼前的金发,好让被玻璃和人群稀释了无数遍后,却白热依旧的阳光照在眼眶上。信封一声声落地,连接而成的狂想曲中,她嘴唇翕动,终于切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