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却见屋顶上站着一名熟悉的圆脸女修,还是那副冷冷的神情,满眼冷漠的俯身看他,手握雪亮长剑,剑身被雪染红,剑尖朝下,滴血。
是仇人,一个金丹期的仇人。
严邈,是练气期。
跨了两级的仇人,怎么看严邈都应该是被杀的那一方。
接下来的事谢晏没时间看,他快速找到藏书阁,闪身进去。
等他出来的时候,圆脸女修已经死了,尸体上脸上到处都是大块大块六边形碎状血痕,像蜂巢也像乌龟壳。
严邈也没能好到哪去,晕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像刚从血池里捞起来。
谢晏没时间再留在这里,一把扎入白雾中。
一两个时辰后,府门边来了人,同行的有位药修,立马为了颗药丸下去并进行诊治,整治完毕后立刻将他擡走。
孔府向来沈闷的气氛又多了许多哀伤,孔父孔母双双被抹了脖子躺在地上,孔温瑜在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孔明煦手脚具被白色细线缚住,双目赤红想要挣开却怎么也挣不脱。
白藏赏心悦目的看着这一切,“你们兄妹俩的命暂且留着,我日后来取。”他笑得残忍,“活着的孔家人出不去,死的,可以。”
悠哉悠哉向外走几步,又转过身来,“差点忘了告诉你们,逃出去的孔家下人和讯仙府修士全部都死了,你们是没看到啊,镇门口堆着那么多,臭死了。”
孔明煦挣扎的更厉害了,白藏已大笑着离去。
“哥,他说爹娘可以出去了。”孔温瑜擡起满是泪水的脸喃喃说道。
“爹娘可以出去了。”她猛地站起来向府门跑。
孔明煦:“温瑜,孔温瑜,你要去哪儿!回来,快回来!”
向来听他话的孔温瑜视若罔闻,镇上还有些大户人家家大业大尚未完全搬离。
孔温瑜一个个的拍门去,“可以帮帮我吗?能不能叫我爹娘的……”她哽咽一声,“将我爹娘的尸……体……葬到陵墓里去。”
来开门的是个小厮,一件是她这个煞星就要将门关上,孔温瑜连忙将手上的镯子扒拉下来,不顾泛红充血的手祈求着小厮,“我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孔府的钱都可以给你,能不能将我爹娘带出去?”
小厮动作一顿,简直是喜从天降,可惜再多的钱也得有命花,现在谁都不想和孔府沾边。
孔温瑜见他动作停顿以为有希望,正要再接再厉,小厮动作却比方才更快的将门关上,甚至夹到了她的手,瞬间红肿起来。
放在以往定要在爹娘和哥哥面前撒娇哭闹一番,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跑到下一家。
再次吃了闭门羹也不气馁,前面那座府是爹娘熟悉的老友宅邸。
大门紧紧闭着,她贴到门上听见里面有响动,立即重重拍门,“能不能开开门,我爹是前平州巡抚孔济,我娘是安昀郡主宛姝,我哥是讯仙府府长孔明煦,我……我是孔温瑜,你开开门,开开门啊。”她终於支撑不住,贴着门软倒在门前。
“能不能将我爹娘带去孔家陵墓下葬。”
……
整个镇子还有人在的宅院都被她敲遍了,无一人愿意帮忙。兄妹俩别无他法,只能将孔父孔母葬在院子里。
孔温瑜知道哥哥心里也不好受,不愿让他看着更加伤心,每日只好躲在屋子里哭。
孔明煦在院子里布置绝杀阵,阵成需要一名修士自爆作为引子。
显然能自爆的只有他。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连一具尸体都不能留下,只觉愧对父母,但能以他的命换白藏的命,是为大义,为大义而死,孔父孔母会原谅他的。
只是对不起温瑜,他许诺的没能做到,无法给她一世安康荣华了。
他去求了师尊,让师尊帮忙带温瑜走,师尊又对他一顿痛骂,言词拒绝。
无法,既不知白藏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只得将孔温瑜藏到其他地方去,以免被这阵法波及。
孔温瑜不想在此时离开哥哥,但她毫无一点修为根本帮不上忙,强行留在这里只是拖累。
孔明煦将它放到一户无人的农家小院,布下保护阵法才离开。
又过了几天,严邈终於从昏迷中醒来,得知家中亲人和仆从均被安葬好,他去父母和大哥坟前磕下几个响头,又去受到牵连的仆从坟前进行跪拜,才狠一狠心立马往七清镇赶。
他答应过温瑜的。
孔明煦等了几天终於等来白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