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开具文书，写明金子多重，收了多少，换了多少钱，我要回去交差的！对了，最好少些几文，我想在城里吃些东西！”

“哈哈，滑头。”小老头将东西整理完毕，换成的银子递给姜云，并解释道“一共是十七两三贯七十五文，贯钱我给你换成了细碎银子，文书上少写了十五文，去换些零食够了。”

姜云一边收着钱，一边看似无意的问道：“老爷爷，这城里修行的地方多么？”

“多了去咯！”

“恩？”

“这城里，修行的人，这么多吗？”

奇录宝斋的掌柜横了姜云一眼，姜云瞪大了眼，一副天才入城发现自己原是井底之蛙的震惊，心中兴致颇浓，

“你原应是走的道门的路子吧？天资倒是不错，以后也不用苦求功名，世人谁不知道修行好，可莽莽江海，云鲫万千，又有几个能出头的？”

“小姑娘，以后好好孝敬孝敬你的师父，斗牛城这地方，有路子走出来的人，不多。”

说完，他给姜云说了一下书院/武馆和道门的区别。

道/佛养神，以信仰修持，但信仰不多，所以道/佛人丁注定不旺，纵使天资卓越，也只是护持宗门刹那辉煌。

大苍王朝立世万载不朽，靠的就是这无数读书习武的有识之辈。

书院/武馆以读书桩法养气，锻体四境，已是尽头，若想更进一步，便要入朝为官，取了官身，受王朝气运加持，才能打破志高，更近一步。

在书院/武馆中才华横溢，万军丛中杀出来的天才，受了王朝气运，与大苍王朝一荣俱荣，方才是大苍王朝不朽的根基。

听完之后，姜云觉得自己曾经对于修行的理解全都塌了。

修行靠的不是灵气，而是气运？

她沉吟片刻，抬头看了看老掌柜，犹犹豫豫问道：“可得长生吗？”

“长生？你这小丫头看的怪远的？”他呵呵笑着，“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小老头，管着一间铺子，哪里知道那么多，不过传闻中道祖和佛祖或许有着长生吧？”

谢过掌柜，出了奇录宝斋，整个人还是懵的。

掌柜的修为不高，对于一些顶尖层面的理解可能不足，但是对于修行的基本盘，他说的应该没错。

姜云掂量着钱袋，走出奇录宝斋，左右张望，果真看到有的院子竖着小旗，猎猎作响，上面用黑边金纹绣着“武”字。

斗牛城大大小小武馆无数，皆能修行。

书院四间，分落斗牛城四角，亦能修行。

书院以读书养气，武馆以锻体养气，皆有神异。

这一世修行普及度很高，高到随便在城里找个人，都可能上过几天武馆，读过几天书院。

但这一世修行的门槛更高，想要修有所成，要么有个官身，要么有个好家世，好师父！

养气，固气，通脉，锻体，四个境界将是无数人的一生……

普天之下，云鲫万千，又能有几个乘风破云，蜕鳞成龙，得窥天光？

庸碌，繁忙，无所成就才是……

姜云突然捶了捶自己脑壳，发髻一晃一晃的，脸蛋憋得红彤彤的，不对，不对，绕懵了，绕懵了，自己有挂的，有挂！

她气运很多，很多，需要的只是修行法罢了！

老掌柜坐在柜台中，望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少女，满怀笑意的摇了摇头，苍老的面孔呈现几分怀念，“到底是孩子，修行哪有好走的路？”

捶打老腰，将首饰收在一起，分门别类地处理好，坐回原处，冲了一壶老茶。

姜云揣着钱袋，在斗牛城里逛花了眼，寻了半天的饭店，姜云又折回了一开始的摊子。

不知怎的，这面摊传来的香气是最浓的，也是最香的。

折返回方才的早餐铺子，已经临近收摊，摆出来的几个小桌子已经空了，她挥了挥手，向大叔要了一碗面。

白花花的面条下到锅中，趁热捞出，撒上葱花，上面铺上碎烂成泥般的卤料，热乎乎的喝上一口汤，晶莹的双目眯成了一条缝。

被开水冲开的葱花香菜四溢出香味，姜云先是靠近，用鼻子轻轻嗅嗅，才抽出筷子，将滚烫的面条小口吞入口中。

天气有些凉，烟火气蹭蹭向外窜着，姜云秃噜秃噜的吃完一碗，连忙招手，再要一碗。

摊主快速的下着面条，翻滚的热水，撒上葱花香菜，铺满卤料，乐呵呵的将第二碗面条端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