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收拾妥当。
剪柳早就耐不住一样,笑呵呵的抱着弘曕的大斗篷过来替他系上,又仔仔细细的整理了领口丶袖口和袍角,抖好了毛,“爷,收拾好了这就走吧br>
“慌什么,”弄意笑骂她一句,又给弘曕倒了半杯不冷不热的茶过来,“没听爷嗓子有些哑么,那院子还能飞了不成?”
剪柳缩缩脖子,规规矩矩的给弘曕行了个礼,“奴婢知错br>
弘曕抿了两口茶,点点头,“得了,爷又没说什么,”完了之后又看向弄意,淡笑,“这就走吧,再慢爷反倒成了不近人情的了br>
小李子弄意纷纷垂头闷笑,把个剪柳闹了大红脸,一音三拐的告饶,“爷~奴婢错了还不成,”
往后面琉璃阁走着,外面雪天的清新空气也不断地从连廊门窗的缝隙中透进来,不冷,却是沁人心脾的很。
“呵,”弘曕吸一口气,微微闭眼,然后又睁眼道,“几天不回来,梅花竟然开了,好味道。”
弄意道:“大前天就有开得了,这几天下了雪,开的倒是更多了。”
拐了几个弯,景色也就显出来了。
弘曕每次出去都会带回来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不少花卉。再加上下面的人时不时孝敬上来的,这会儿院子里光是极品梅花就有近十种,到时候,白的丶粉的丶黄的丶红的丶紫的丶绿的,按照花期渐次开放,真正的各有千秋,美不胜收。
天上还在纷纷扬扬的往下面撒着雪花,一片片洁白无瑕的小东西轻飘飘的落在叫嫩嫩的花瓣上,颤巍巍晃悠悠,无限的惹人爱怜。
因着府上大规模地龙的关系,这里的流水并未结冰,正潺潺的流的欢快。
有时候枝头的雪花积得厚了,纤弱的花瓣便再也无法承重,於是便会有或白或紫的梅瓣载着雪花,颤巍巍的飘进水里。或者是安安稳稳的浮在水面上,或者是,打几个旋儿,伴着悄然融化的雪片,静悄悄的沈没水底。
进了琉璃阁,弘曕静静的坐在铺着狼皮褥子的矮塌上,看着那些无声消失的花,眼底深沈一片。
消失了啊。
只是打了个卷儿,就消失了。
最终,还是什么都无法更改,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了。
是了,物也罢,人也罢,都是要听命的。
“弄意。”
“是。”
“料理树木的花匠做的不错,赏。”
“是。”
太医说了,一定要尽量劝着果亲王多走动走动,若是心思去了,饭量也打开了,那些苦药汁子不喝都行!
太医说的话都是对的,太医给的嘱咐都是要遵从的。
剪柳弄意几个都是时时刻刻不敢忘太医的嘱托,甚至连睡觉梦里梦的也是绞尽脑汁跟自家主子费尽口舌的敌退我进。
喝药?不喝。
吃饭?不吃。
那好,您先把心里面那奴婢们不知道的阴霾去去再说。
眼瞅着自家主子坐下之后又开始怔怔的打量着外面的景致安静发呆,显然是思维又已远去,小李子几个顿时又着起急来。
这么着可不成啊,这个他们一开始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就是换了个地儿继续憋着么?不成!
“王爷,”剪柳笑吟吟的过来,葱葱十指间捧着一副黑白两色的水晶棋子道,“王爷可要下棋?”
一颗颗一粒粒的水晶棋子被打磨得溜圆滚滑,随随便便拿出去一颗怕是就可以当成配饰挂在身上,此刻折射着白日的阳光,说不出的令人迷醉。
然而闻言看过去的弘曕却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要,费神。”
“那王爷可要画画?”小李子凑上前来,指了指墙边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
“烦得很。”
“那,”眼见着一个个战友败下阵来,弄意深吸一口气,上前,“王爷可要吹箫?”
弘曕刚要习惯性回绝的声音像是被看不见的手猛然扼住,他静静的盯着弄意双手举着的紫竹萧,沈默不语。
小李子几个见状,不由的心中一喜,有门儿!果然还是兄弟情深,即便是吵了嘴也还是记挂着呢,许就是嘴硬,抹不开面儿罢了。
不错,这紫竹萧正是五年前弘昼送给弘曕的生辰礼物,算不得天下奇珍,但却是弘曕最喜欢的乐器。那上面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无比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