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真心便杀人?简直莫名其妙!死去的两人何其无辜,我们这群莫名被你下了七夜散的又找谁说理去?如你此般行径恶劣之徒,倒不如死了算了。”
鬼质枯眼瞳瞬间睁大,俊白的脸森怖异常,“什么叫……死了算了?”
林拓的眼中有泪,瞧着鬼质枯此般非人非鬼的模样,他手无力垂落,剑首重重掷于地,低了声喊:“大师兄。”
“别这么叫我!”
鬼质枯看着他眉间的红痣,暴怒起来,“你们说得都对!我是江湖败类,杀人只能用下三滥的手段,自私自利,我不配做你们建安谷的弟子,更不配活着!可我就是恨这世间所有的贱商,能多杀一个便是一个!”
从云山一路而来,只要是听到赴宴的商贾,他的刀便没有一丝犹豫地剜进了他们的心间。
他凄厉笑起来,忽而又想起什么,狠戾看向静默在一旁的荣微和江陇,眼神里燃着怒,“你们有功夫在这与我闲扯,倒不如仔细想想,这两人当真是客商?”
“你此话何意?”常舒明正搀着林拓,闻言又是一愣。
“会功夫的武夫,倒是不足为奇。”
鬼质枯想起方才点自己穴位的那股极强的内力,“可为何在客栈中的人,都中了我的七夜散,偏偏他们夫妇还有这个小丫头没事?”
便是因为七夜散没有发挥效用,他才会失手,如今被绑着质问,彻底逃脱不了。
鬼质枯此言倒是在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直直落在披着外衫的荣微身上,毫不遮掩地上下探寻起来。
江陇面色一沉,侧过身,挡住这些不怀好意的视线,被荣微轻轻拍了拍肩。
她面色有潮湿的红意,被齐刷刷的目光看得更是连玉白色的耳廓都衾上潋滟的红。
她直接牵住了江陇的手。
江陇下意识一抖,又随即敛住,掌心磨出点汗意,他听见荣微声音很轻,带着点羞怯,道:“我夫君性子内敛,不善言辞,可今日诸位在酒楼应当都看过,他有很好的轻功。”
她声量更低了些,微微低头,“其实我们方才并不在房内,所以熏香才没有起作用。”
“不在房内?”
“我与夫君瞧着这江南夜色极美,窗外又正巧有一树梨花开得正清艳。”
说着她摊开另一只手,掌心是一片已黄褐色的梨花瓣。
“诸位若是不信,可以去看看我们房内的窗牖,也是开着的,这人……进我们卧房时,我与江郎正在窗牖外的围栏处——”
荣微声若蚊呐,满脸羞怯。
众人顿时了然,面带着揶揄之色,探寻目光从荣微移到江陇身上。
这对年轻夫妇怕是初到江南时,借着美景幽会,这才同常舒明和林拓一样,躲过了一劫。
常舒明松了口气,道:“是了,方才闯入之时,江兄和江夫人确实在窗边,彼时夫人面色吓得发白,还是这位小丫头点的烛灯,我们才看清了屋内场景。”
质疑消解,萧若云瞧林拓神色莫名,忙打圆场道:“罢了罢了,此事到底与诸位无关,但毕竟江湖事江湖了,要不我们直接把鬼质枯交给山河盟处置吧。”
第009章 第 9 章
“也好。”店客中有人随即应道,“山河盟的人就住在对岸客栈,交由他们处置,也好给这两位故去的兄台讨一个公道。”
萧若云扶起还瘫坐在地的家仆,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若是觉着此事稳妥,那不如便由林公子将这恶徒带去对岸的山河盟,亲自了断了这段孽障。”萧若云笑着望向林拓,“如今天色渐亮,熬了一夜,诸位也可早些回房歇息。”
常舒明点点头,“那我陪轻无一道去。”
“等等。”林拓原本脱力的手忽而发力,挡住常舒明,“常兄,此恶人出自我建安谷,理应由我自行去了断。”
他看着常舒明担忧的眼神,微微一笑,看向鬼质枯的神色又陡然冷了下来,“放心吧,我会如实向山河盟的人告知今夜客栈的情况。”
话以至这份上,常舒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头。
萧若云又道:“此人逃跑功夫了得,我们需把他穴位点住。”
荣微拉着江陇的手臂一松,他便迅速点了鬼质枯的穴位,把人一把推向了林拓。
闹了大半夜,客栈的血腥味还浓重的飘着,有房客捂着口鼻,终是忍不住,喊一直没敢上前的店小二:“店家,我要换房。”
店小二陪着笑脸,“各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这几日侯爷办荔枝宴,来临安的人可多,今夜客房都住满了。”
荣微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转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