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武林中可是巅峰般的存在,他真的能愿意……”
话音未落,梅花林外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孩声音,一蹦一跳地朝若空走来,“老和尚,人呢?”
阿钊一看见人,脸彻底通红,但眼神里又有挡不住的欣喜,朝屋外喊道:“小虞,在这!”
荣微抱手,靠着一旁的木柜子,带着点笑意看着阿钊,又看向随即跑进来的姑娘。
也和阿浅差不多年纪,一双眼大而亮,扎着两条粗而亮的长辫子,对襟短衫褶衣,合裆裤,玫红色上缀着几只花蝴蝶,没有戴任何发饰首饰,整个人却极为灵动俏丽。
饶是荣微都被晃了一下眼,更别提满心满意都是她的阿钊。
方才还讲话讲得头头是道的人此刻已经半垂下头,便是连声音也压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小虞径直绕过他,在离荣微几乎距离前停下,眼神里有止不住的好奇和艳羡,稍稍收敛了一下声音,但仍旧脆生生的:“没想到阿钊这回捡回来的姐姐如此漂亮。”
“怎么,”荣微微微俯身,笑道,“阿钊之前还捡过别的姐姐?”
小虞揪了揪辫子,她能看出荣微眼里的善意,于是胆子又大了起来,回道:“那倒没有。”
“他到现在,也就捡回来老和尚和你们。”
说到这,她才看向江陇,见人生得俊朗,却是神情冷漠不耐,她抿抿唇,复而看向荣微,眼睛弯弯,笑道:“我叫小虞,不知姐姐可否告知名姓?”
“荣微。”
荣微说着看了江陇一眼,替他道:“那是我的同门师弟,叫江陇。”
阿钊在一旁抓耳挠腮半天,这才试探着接过话口,“小虞,姐姐受了伤,咱们先回去吧,这里有老和尚在。”
江陇在一旁不知为何轻轻咳了两声,荣微瞬间收了笑,蹙眉抬头,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江陇目光沉沉,盯过阿钊,拐了个弯看向荣微时,眼底已经略去了森寒,“姐姐,我去问问若空师父吧。”
小虞视线将两人左左右右看了个遍,了然般地抓起阿钊的手臂,拉着人往外走,“你说得对,荣微姐姐需要休息,先不打扰了。”
她声音脆亮,原本正入定的若空甫一听到,猛地睁开了眼,身形极快,掠过小虞和阿钊,直逼荣微面前。
“你姓容?”
他声音竟有不受控制的颤抖,上上下下将荣微的脸瞧了又瞧,又猛吸一口气,“……还真的挺像。”
“我是姓荣,殊荣的荣。”
荣微没听见他最后一句,只是下意识地摸过腰间的玉镯,往《剑灵录》探时,又蓦地顿住,“想必若空僧师是认识岭南道药学容家,搞混了两个姓?”
若空被否认,一时失魂,又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双平古无波的眼,又问:“不知荣姑娘,入剑雨楼前,家又在何方?”
“僧师说笑了。”荣微同他对视,“江湖人,多数是自小飘浮无依,受人欺辱,遂得了缘遇方得师门,我自是如此。”
若空不依不饶,指了指江陇,“那位小兄弟呢?”
“也是如此。”
若空忽而一声大笑,无奈摇摇头,向后退了几步,不再询问,只道:“我竟不知,剑雨楼还有捡小孩的习惯。”
“按照荣姑娘和江公子的岁数,若你们自小便在剑雨楼,我怎么可能没见过?”
他念珠转动,看着荣微倔而漠的眼,叹息道:“罢了,罢了。”
“梅雪年年落,却是故人不见,旧曲重闻。应作如是观。”
荣微却道:“僧师认识我师父?”
若空一顿,“剑雨楼的老四,是你的师父?”
“是。”
荣微这回没有否认,“若空师父肯定见过我的,在我年纪还很小的时候。”
说着她抿抿唇,两侧都窝着一个浅浅的梨涡,右脸侧更深一些,像是在提醒若空。
若空的念珠转得飞快,眼神深邃,好半晌才从贫瘠的记忆中翻出来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他疑惑又讶然,忙问:“我记得你小时候只有右脸侧有个酒靥。”
“人是会变的,但不会很大。”荣微从木柜上起身,走到他面前,“若空师父,您瞧,您虽在此秘境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光景,可有些旧事、有些旧习惯,变了,却也还留在那。”
只一瞬,探寻的人便成了她,“不知您又为何,要留在此处?”
若空念珠停了,屋外的云雾也不知何时散去,金光肆意,正绕过重山,直向此山岭而来。
荣微以为他不会回答。
可在很久很久之后,当那缕光落在梅花上时,她却听见若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