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有给你服用过什么药丸?”
“……有。”
“什么?!”江陇不可遏制地问出声,脸色苍白发暗,“是长老们吗?”
荣微扯出一个笑,却万分勉强,“是我自愿的,服用了寒冰草。”
寒冰草,为千年雪山蛊虫炼制而成,需按时服用与其相生相克的毒药葬红梅,以毒攻毒,才可免去每三月一次的剜骨钻心之痛。
她敛眸,视线停在念珠上,轻轻剐蹭过那光滑的棕黑色珠子,目光却变得柔和。
“坐上剑雨楼楼主之位,不仅要经过罗刹殿的历练,还需要磨砺心志。”
“可那年我才十八,也还未……”荣微顿了顿,指尖蜷缩,尽力忽略掉江陇存在鲜明的呼吸声,缓了口气,“未上临山,还不是天下第一剑。”
“在剑雨楼那样嗜血的地方要服众,除了武学,还得有弱点,好叫那群疑心病泛滥的人能够放心。”
江陇呼吸渐淡,却是一下便猜到了荣微接下来的话,“所以你自愿吃了寒冰草,就只是、只是为了——”
“是。”
荣微话音陡然狠戾,带着肃然杀意:“为了寻临山,灭临山的门!”
她到底还是扬了头,目光直直钉向江陇,“我实在是等不及了,那一年临山虽弱,可你的义父却对外宣扬自己大功将成,在那个时候,我不得不孤注一掷。”
“就为了、为了……”江陇声音干涩,眼尾红了一通,剜向荣微,“你不惜给自己下毒?”
荣微移开眼,低了声:“这其间太多事情,拨冗复杂,也不单单只是因为此。”
她吐出口气,话中尽是无奈:“罢了,实在过去太多年了,不该提的。”
归衣面有讶色,又很快收去,余下那双慈眼,静静地看了好一会荣微。
他其实比若无和若了两位僧师要年轻一辈,却因为忧思烦扰,加之磋磨,人看着枯老,唯有一双眼,亮似钟,明如灯,清水无痕,叫荣微不敢多看,匆匆一瞥,便低了头。
剑雨楼虽以佛理为本,可身为楼主,荣微却从不沾佛念佛。
四长老见她的第一面便说,她心不定,难以归尘,于是后来如是岁月,她从未念过半点佛香,就连佛像,也是不曾叩拜。
可今日,虽只是短暂相处,她却从归衣身上探出点与俗尘灯火不同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吐露出点点心声。
归衣师父的眼实在太钻人心,他沉了沉,才幽幽开口:“荣姑娘,你这旧疾能拖到今日才发作,全凭你强而深厚的内力,如今也只是功力尽失,否则你这条命,早就还给父母了。”
“所以,”荣微眨了眨眼眸,语气轻了一些,“照归衣师父所说,我如今此模样,是因为寒冰草?”
归衣摇头,吐息道:“哪有这么简单?”
他拿起念珠,挂在臂腕处,“方才替姑娘把脉,你的身子里,至少有三股力量横冲直撞,相互交缠,依照你之言,是最早先中过毒,至寒的毒物,刚解了毒便又服用了寒冰草,每隔三月都需要藏红梅释解。”
念珠转动,滚动声轻挠过静默许久的江陇耳尖,他听见归衣又问:“寒疾是这几年才有的,对吧?”
荣微略一点头,轻描淡写,应道:“是。”
“你的寒疾,虽由外力引发,但这毒物和寒冰草,同样‘功不可没’。”归衣又摇头,“以至于你的寒疾威力越来越深,这几日,至阴之气怕是一直不受控制地在吞噬着姑娘的筋脉吧?”
“差不多一个月前就开始了。”荣微呼吸很轻,随着念珠声起伏。
归衣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转瞬即逝,“一个月才彻底发作,荣姑娘内力可远甚于年少时的我呐!”
江陇却是闻声心蓦地一跳。
一个月前。
那便是他第一回见荣微练幽冥心法的那段时间。
他眉骨描了层晦暗,欲言又止地缓了好一会,见桌前两人一同陷入沉默,终是忍不出,摩挲着乌衣刀柄,哑然出声,问:“所以姐姐练幽冥心法,是——”
“不是。”
荣微却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江陇,我已经无数次告诉过你,不要妄加猜测我的事情,横竖都与你无关。”
江陇面有苦痛难捱之色,既然荣微在他面前总要收敛三分,那他除了把自己摊开了、剖白了,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怎么无关?”他问荣微,“临山之事,与我没有关系吗?”
荣微果然脸色顷刻煞白,她无意识地咬紧了唇瓣,也不管此刻还有外人在,提了手中的竹雨剑,便要往江陇脖颈上抬。
可剑刚到江陇面前,她脑中却忽然出现昨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