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几月才会发作,不要紧的。”
“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中的毒。”江陇轻皱了一下眉头,“细细想来,我唯一意识模糊、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只有六年前那一回。”
六年前,他从罗刹殿辛苦修炼出来,本可以顺理成章成为楼主影卫,却莫名被长老们轮番施压。
荣微反握着他的手腕,替他把了一下脉象,眉心也皱起。
“那时候从山后禁地出来,我们被分开带走,我染了寒气……”说到这,江陇的话猛地一顿,背直挺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荣微。
“你的寒疾。”他声音顿时生涩难耐,“也是那时候开始发作的,对吗?”
“不。”荣微却矢口否认,“在那之前。”
江陇脑子乱成麻,又忽然想起,阿浅是知道她有寒疾此事的。
而且在无名村时他还曾猜测,在罗刹殿最后一年,便是因为身子抱恙,荣微才没能来看自己。
他反复提起这件事,却始终没能等来荣微的一句解释和肯定,再多的费心费力,也只是徒劳。
思及此,江陇轻声一叹,敛去心中的不安,接上了方才没能说完的话:“虽受了重伤,但长老们却不让将玉佛使救我,我本来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荣微指尖轻颤,问:“然后呢?”
后山禁地多为凶险的阵法,生死只在一瞬,长老们又只留了一道生门给他们。
不成想,江陇只凭着一柄木剑,竟能生生将阵法挑开另一个逃生之口。
虽被反噬,可出来之后,荣微寒冰草毒发作,狼狈不堪,又怕被江陇知道,便舍了人独自养伤。
三个月后,她闭关出来,才知那群人不仅没有救江陇,又将他丢在罗刹殿内自生自灭,无人照料。
“然后……”江陇仔细回忆,“在罗刹殿内三月,只有一人,始终在我左右。”
荣微眉拧得更紧了,“是他?”
那个守在罗刹殿门口的小孩。
“可,怎么可能?”江陇和荣微对上眼,“那小孩今年也不过十三四岁,六年前我见到他时,他确实只有六七岁的模样……”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存在感极低,任凭江陇之前如何去想,也不会想到他。
“他究竟,是什么人?”他见荣微眼底并非疑惑,而是浓浓的嫌恶情绪,不免越发觉着可疑,“罗刹殿原本一直无人,这个小孩也是在我入剑雨楼几年后才出现的。”
再往前四年,小孩三四岁,蹒跚学步的年纪,也不可能出现在罗刹殿底。
荣微却道:“他是大长老家族的人,姓朱,世代以守护罗刹殿底为任。”
“大长老的事,你应该知道得不多。”荣微叹息,“此事说来话长……”
“他本是第一任楼主的药童,家族曾是傀儡戏工匠,在官家犯过事,满门抄斩中活下零星几个,被楼主所救,除了大长老,其余几位都曾在楼中任职。”
“不曾想,其中一位修习武学颇有天分,后来竟对楼主之位有异心,连带着兄弟几人都被楼主忌惮,收去了尽数职权。”
江陇面色沉了沉,“那大长老……”
“剑雨楼是以武为尊的地方,从来不讲人心与人情。”
荣微低头,看着他手里的荔枝帕巾,忽而轻轻一笑,移开了话口:“这世间也就只有脑子一根筋的傻子,才会重情重义、死心塌地对一个人好,你说是吧,江陇?”
她眼神里流着淡淡的哀凉,看得江陇心一紧,昏睡几日而僵硬的筋骨跟着一抬,痛感顿时轧过四肢百骸,冷汗满身。
第066章 第 66 章
将玉佛使不知在隔壁熬制着什么汤药, 淡淡的草香顺着石门缝隙钻进来,夹杂着苦味。
江陇支着身,默了好久, 直到荣微复而开口,避开了大长老之事:“倘若你真是在六年前被下了藏红梅之毒,想来这剑雨楼内, 也只有他们有能耐这么做了。”
她哂笑一声, 语气无奈:“没想到,这剑雨楼到底也和毒派一样, 走上了以毒制人的路。”
因为忌惮而用此下三滥的手段,剑雨楼从前是明令禁止的。
在这里的人, 只靠功夫说话,不可越界, 不可越权, 要走要留, 只凭自己心意。
荣微吃下寒冰草,没有强迫, 是自愿, 为了能更快上楼主之位,借此东风之势,杀上临山。当然,也有带她的四长老缘故,她是此处真正待她好的人,她护她, 她也得尽心竭力地保她。
“可你却是在不知不觉被人下了毒, 直到六年后毒发才被察觉,此事想来, 仍有蹊跷。”荣微敛眸,想起方才收到的红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