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荣微咬着牙,竹雨剑颤抖着发出嗡鸣声,她抓着白玉的手渐渐松了劲,便听她声似魔音,缠绕在耳边:“荣微,你总是自诩天下第一,总是不可一世,你真以为自己运筹帷幄?”
“呸!”白玉对她的狠意早已深入骨髓,“我告诉你,你所自认为的,从来都是错的!为了一场不重要的仇,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甘愿吃下寒冰草毒,你简直可笑又愚蠢。”
“噢,还有江影卫身体内的藏红梅,也是我的主意……荣微,论起心智谋算,我可比你厉害得多了!不过,你这捡来的小野种可真是个奇人,中毒多年竟然没有事!算是我失策……”
“呵呵呵——”
察觉到荣微身子轻轻晃了晃,她突然紧了声,看向青玉,转了话口道:“我猜,方才你虽借着幽冥心法短暂地止住了寒疾,可两道寒冰草毒一块来,加上寒疾来势汹汹,你如今又心绪不稳,怕早已是强弩之末了吧?”
她说着突然眉峰一凛,提了声唤:“青玉!”
白玉用尽最后一分力,挣脱开荣微的桎梏,趁人不备之时,随即又喊:“就是现在,快!”
方才她已将全部的内力运到青玉体内,又借此时机分走荣微的心神,便是为了她心绪脆弱的这一刻,好借机将人重重一击。
而青玉与她默契配合已久,顿时回过神来,手里的剑一挥——
“姐姐!”
江陇一声怒吼,飞身上台,却已经为时已晚,青玉的那柄剑直直地穿过了荣微的肩胛骨,又奋力一拔,荣微那从不沾尘的白色纱衣顿时洇红一片。
血意蔓延在整座罗刹殿内。
台下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惊呼道:“楼主!”
某个瞬间,荣微像提线木偶似的,从刺穿自己的剑下猛地一转身,整个人却是轻飘飘地往下坠,被江陇眼疾手快地接住,抱进怀里。
——一切因果循环,很难遵循人意,大道在脚下,问的是本心。
——荣姑娘,这世间还有许多事,比武学更重要,你信吗?
——我是剑雨楼四长老的关门弟子,姓荣,舒荣的荣,你呢?
——哎,我走了,我寻我的自由去,你寻你的仇,倘若有一天,你大仇得报,希望我们还有再相见之时!
荣微的呼吸都是颤抖着的,随着喷涌而止不住的鲜血,一点点地沾透江陇的乌衣。
他又一次看见她的泪,却不知因何而哭,面前这双他总是不敢看却忍不住想要去看的漂亮眼睛,如今写满了浓重的悲凉情绪。
荣微用力握住了江陇的衣袖。
——小清,人心都是复杂的,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犹豫太多了,反倒畏手畏脚,什么都做不好。
——女子立世,不求人,倘若求了,那便不惜代价,也要还给人。
咱们不欠人的。
——姐姐,我叫江陇,是、是……
——我喜欢你,甘愿为你做任何事,我没有错。
直到江陇的声音响起,荣微才大梦初醒般地从他怀里起身,双眼通红,看着因为一剑而面露欣喜与意料之外的青玉,还有已经倒地昏沉的白玉。
她闭上眼,四肢僵寒,幸而借着江陇的内力余温,才不至临安那日般如坠寒冰雪地。
母亲,也许有些事情,争一个结果,确实没什么用。
荣微的手用力握紧了竹雨剑,气息一提,手腕似灵动的蛇,她未睁眼,竹雨剑的竹叶青蛇却长了眼似的,朝白玉而去。
“荣微!”江陇又是一声惊呼,却只感觉到一股连自己都无法抵挡的内力,猛地从荣微身上破开。
他被一撞,下意识用了内力抵抗,却还是往后退了几步,跌下比试的台子。
便在这须臾之间,荣微的竹雨剑正中白玉心间,红色的鲜血像朵艳艳的曼珠沙华,顺着四周绽开,又向回流。
“白玉!”
青玉离得最近,见此情景后背顿时冷汗直冒,但荣微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内力也是雄厚得她完全无力抵抗。
“就算受伤,就算中毒,就算寒疾发作。”荣微的剑又一次刺向青玉,“嫉妒、贪婪、肮脏、卑鄙,还有虚荣恣睢,自以为是,你们真以为,自己才是不可一世的主吗?”
剑入,带着三分的颤抖,七分的无法自控,荣微依旧紧闭着眼,唇色发白,往日洁净的纱衣早已被红模糊了一片。
“我曾靠着自己一双手,从死人堆里慢慢爬出来过,就这么一点伤,真以为能耐我何?”
她轻蔑一笑,“说我狂妄自大,是,那是因为我有资格和能力!屡次想要挑衅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
青玉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