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荣微轻笑了一下,揉了揉他脑袋,飘忽的心思被他又变回小孩子气的样子打消,“小孩子的话。”
“不是。”江陇却否认道,“是真的。”
“荣微,我每一年的上元佳节,都会对着满城的天灯许愿。”
江陇的神色认真极了,荣微收了笑,捏着他衣角的手指紧了紧。
“无论是剑雨楼的影卫,还是你的弟弟江陇,又或是……”江陇没有说出后面的关系,他抿抿唇,继续道,“我都会像狗皮膏药,一辈子跟着你。”
“无论什么都不可能让我们分开。”
荣微一下变得有些呆滞,多年来的习惯让她下意识回嘴道:“又是胡话,有些时候出任务,你也不可能跟着我。”
“如果我死在外面,尸骨无存了,你又如何找得到我?我——唔!”
江陇似乎很反感她提起生死,闻言眉头一皱,毫无规矩地一把捂住荣微的嘴。
“……松开!”荣微的眼神瞬间如刀,被捂住的声很闷,却惹得他心底一颤。
“老实说。”江陇捂着她的手收了点力,眼神也很温柔,却莫名带了狠。
他摇摇头,轻笑了一声:“有些时候,我真希望姐姐是个哑巴。”
“这张嘴生得明明这么好看,可总要讲些不中听的话,真还不如毒哑了算了。”
他的手掌宽厚,几乎挡住了荣微大半张脸。
江陇的视线落在她那双因震惊而睁大的眼上,眨了眨眼,未等荣微反应,突然就放开了对她的桎梏,目光也跟着下落。
“对不起。”他揉了揉掌心,声音很低。
刚才的嚣张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话里在道歉,话中却毫无愧疚之意,只叫荣微听得眼皮又跳了跳,无奈道:“你还挺有自己心思的。”
“就是……”江陇似乎有些尴尬,顿了顿,“说着玩的。”
“姐姐别当真,我……”他咬着唇,白皙的脸红意爬开,“就算真如你所说,旁人找不到……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能找到你。”
至死方休。
江陇这番话虽有些颠三倒四,但如他所言,他说什么、做什么,向来全凭着一颗真心实意。
只不过内里真情也好,偏执阴暗也罢,有些时候,他总是无法控制地任由其跑出来。
从前,江陇是怕的。
就像怕荣微知道临山的事情一样,怕她知道真相没有了理由将自己留在身边,会将自己丢弃,又怕她会觉得他胆小懦弱、心思深沉而远离自己。
不论是哪一种,江陇都尽可能地守着,生怕有朝一日,自己心里养的那尾蛇会被荣微发现。
可他平生从未对荣微扯过谎。
唯一一次,还是上次的帕巾,告诉她弄丢了,其实两人心里都似明镜,清楚对方都知道那不过是他为了私藏的胡诌而已。
就算如此,江陇还是在说出口时,觉得心中困顿难安。
而现下,方才那因为荣微的乱语跑出来的不规矩心思,被他直白地说了出来,虽不知荣微听进去多少,又信不信,江陇还是感觉到了后怕,盯着空了许久的酒盏,不再讲话。
荣微叹了口气,松开了他的衣角,只道:“走吧,说是要回房间休息,在这又耽搁了这么久。”
她的神色很淡,没有了方才的游离,江陇看不懂,只好点头,可眼神又不自觉落在荣微的唇上。
他真没说胡话,荣微的唇生得格外地招人目光。
如胭脂,沾了酒气,泛着点点水润,摸起来是软的,唇角是天生上扬的弧度,却因为漠然的脸色而显得清丽,涂着淡淡的丹霞红——
等等。
她涂了胭脂?
江陇的心重重一跳,跟着荣微的脚步猛地一顿,下意识就拉住荣微的衣袖,“荣微!”
荣微正抬步要上楼,被他一拉,吓了一跳,回过身问:“怎么了?”
“我……你……”
到今夜,江陇终于无奈认清了自己确实很不会讲话的事实,看着荣微因不解微微张开的唇,他的眼神就像被钉在上面似的,怎么也摘不下来。
荣微没见过这种神色的他,不禁有些纳闷,“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江陇看着她,温柔摇摇头,“我帮你看看伤口吧。”
荣微没有拒绝。
厢房的门掩上,四面八方的嘈杂声便被挡在木门之外。
狭窄的陋室内,两盏红烛,一张简陋的木床,只余下她和江陇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紧密缠绕。
荣微被按着在床沿坐下,看着眼瞳乌黑的人,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掌心还是不可避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