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到了我离开之时了。”

常舒明一惊，忙问：“可是楼主，你身后还有偌大的剑雨楼，我听说……”

荣微失笑，“又是听说。”

“剑雨楼虽不涉入正派武林，可你们关于我们的传闻，却是不少。”

“不管是非正邪，想要立足，甚至立于人之上，信念与心念都很重要。”

荣微很少有这么耐心的时候，拉着江陇的手晃了晃，“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却也消磨殆尽了我对于这个江湖的向往，如此，这江湖，还得还给需要它的人。”

她又抬头看了江陇一眼，见他面色稍霁，轻轻一笑。

“月泉教的人我还会继续找，至于常公子方才同我说的事，请你自己多加思量，相信以你的能力，会找到自己心中的正确之道的。”

常舒明了然，轻吐出口气，手中的纵横剑又是嗡鸣一声。

他顿了顿，见荣微话止于此，正欲同她道别，心中却忽然想起一事，忙喊住已经要离开的二人：“等等！”

荣微脚步一顿，安抚地摩挲了一下江陇的掌心，“还有什么事吗？”

常舒明提了声：“不知楼主，可有鬼质枯的消息？”

“鬼质枯？”荣微眉间一皱，“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

常舒明声音低了下去：“是死了，可我没有找到他的尸骨，而且有一件事，很奇怪。”

想起那日白温玉信上所说，荣微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此话怎讲？”

“那日我中了林拓一剑，后来你和……”常舒明看了江陇一眼，“江公子掉下悬崖，山河盟的人便拿我说事了。”

“这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语气有些愤愤：“说是顾及玄宗门颜面，实则就是为了立住山河盟武林正道的地位，面上说只给我几鞭惩戒，实际上，在把我丢回玄宗门的路上，他们派了杀手，要对我下死手。”

“幸好沿途有一人救了我，我最后才能捡回这条命。”

常舒明皱了皱眉，回想道：“此人虽身量不高，但轻功很好，可他没有遮脸，我借着月色模模糊糊看清了他的脸，并不认识。”

“可他的眼睛，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

但彼时常舒明浑身又痛又难受，被人救了后带到玄宗门又修养了好些时日，他浑浑噩噩的，直到这几日才觉得有些不对。

那夜将他从杀手刀下救下来的人，可太像鬼质枯了。

但鬼质枯已死，这人虽有可能易容，也不可能是他。

可常舒明思来想去，也没法想清楚是谁，便在这时，他听说贾信春的夫人白温玉在寻鬼质枯的尸身。

但贾府消息藏得好，后续之事他探不到，又听闻白温玉与荣微后来有所交连，这才提了心思，怀着点点希冀问了她一嘴。

荣微听了来龙去脉，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抱歉，此事我知道的还不如常公子多。若你需要，我可给白夫人写信，之后你可直接问她寻尸骨此事可有进展。”

与常舒明道别，荣微和江陇从春风台一路缓步向下。

这一日，距离临安荔枝宴那日，不过过去三月有余。

荣微却似浮尘走过一遭，将前十年的江湖生活都走了个遍似的，只觉身心俱疲。

不远处，月泉教的月面旗高高在临安城内竖起，远远望去，只可瞧见烈火一般的红色，正随着春风摇曳。

江陇在荣微身后，跟着她凝视着高台下，许久之后，他终于出声，问：“可想好了？”

荣微轻点了一下头。

“此事，开弓没有回头箭。”荣微轻叹了口气，“江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诚然，对于许多事，我心仍有不甘。”

“但这个选择，是对你，对我来说，最好的一条路了。”

她回身，轻笑着看向江陇，“那你呢？可做好准备了？”

*

三日后，江湖内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剑雨楼当任楼主荣微，一纸书信邀约，以十六年前手握《剑灵录》的岭南药学容家孤女身份，求见月泉教少主温蝉。

虽先前有过荣微身份的风言风语，可任凭谁都想不到，她真会如此毫无征兆地认下。

哪怕不在乎山河盟，可剑雨楼那群长老们的难缠程度，武林内皆有所耳闻，如今荣微接下容家孤女身份，怕是剑雨楼要起大事。

毕竟这一回，书信是荣微主动放出，颇有种不管不顾之劲，但她行事向来如此，其心在何，无人猜得出。

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敢求证。

而当下，荣微正在临安酒楼之上，看着面上虽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