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不是那些,其实都是太子的谋划?”
柳如衣看了她一眼,泪水连连,点头道:“是。而且筹谋了整整十二年。”
“帝王家的孩子多可怕啊,从出生那日起,先是母妃之间斗争,后来是太子之位相争,到五岁那年,太子偶然得知,自己这个从很小时候就被冠上的太子之名,实则是为了保护宁王。”
荣微眉心一皱,“宁王?”
“身为太子,很容易在朝中树立敌对党派,是所有目光的凝聚处,更是众矢之的。”柳如衣无奈地摇摇头,“先帝喜欢的一直是宁王,要他做废皇子,扶持太子上位,便是为了保护宁王,替他挡去上帝位的那些灾事。”
荣微心中一紧,只觉不可置信,“所以,真正拥有太子殊荣的,其实是宁王?”
“是。”
柳如衣笑了,语气很凉:“可这个事情被太子很小的时候就识破了,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才五岁的小孩子,当下第一反应不是哭闹,而是将计就计,让先帝相信,甚至瞒过了所有的人,包括他的母妃。”
“他这种人,只信自己。”
“而我们,不过是他登上帝位的垫脚石罢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太子便开始谋划一场宫变。
他是宫变的配角,主角是表面玩世不恭实则内含锋芒的宁王。
他要在天下人的面前,玩一出自焚,他是被围困东宫之内的可怜太子,那名声恶臭的宁王,则是那把刀。
“把所有人都当成了自己上位的工具。”柳如衣笑声凄寒,咬着牙,“先是那个恶鬼一般的平凉将军谢诏声,还有他身边那条像狗一样、唯他马首是瞻的亲信谢庸。”
说到此处,柳如衣顿了顿,抬眼看向荣微,“就是那日宴会上的掌家,相信你对此人并不陌生。”
“我那日也是没认出来,要认出来了,定是也要将此人一剑斩去的!”
荣微语气也莫名森寒:“他已经死了,死前被折磨,痛苦万分。”
柳如衣有些意外,“你做的?”
未等荣微回答,她已经了然,叹了口气道:“你的性子,倒真的不像阿秀姐。”
荣微敛眸,问:“不过方才前辈说,他的名字是谢庸?”
“是。”
荣微面有诧异,“可那日荔枝宴上,我分明听临安侯喊他……”
子庸。
名字未出口,荣微的脸色已经变了。
她的牙关轻颤,忍了半晌才平复下来。
柳如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没有看出她的异常,只连连叹息,继续道:“不管是围困还是起兵,兵权对权位之争来说至关重要,于是他便将目光放在了平凉将军身上。”
“彼时这恶徒受够了漠北,屡次上书朝廷要回来,却被太子挡了回去,私下里,太子却自己向他送了信,要他为自己所用,开出的酬劳极为诱人。”
而此举,正中谢诏声贪婪的内心。
荣微却有不解,“可当年,宁王确实起兵谋反了。”
柳如衣哂笑,“太子面上温和近人,宫中人多为他所用,甚至先帝驾崩,那纸诏书还被他改了去,而后他屡次刺激宁王,将谢诏声与自己的书信、还有最重要的虎符给对方看,为的就是逼疯宁王。”
荣微更加不解了,“既然宫中大多是太子的人,他直接上位便成了,何故绕这么一个大弯?”
“不。”
柳如衣摇摇头,“宁王不除,必有后患。”
“而且他还要堂堂正正、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子,要清除异己,留下只对自己有利的人。”
但谢诏声此人并不可完全相信,而宁王手握重兵,太子必须要将他的党羽全都清扫干净。
平凉大将军便是此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所以便有了《剑灵录》。”
终于讲到荣微心中最深的那个疙瘩,她手心顿时冷汗直冒,捏了捏衣角,问:“真正的《剑灵录》,到底是什么?”
柳如衣的眼神变得很尖锐,像尖刀似的,看着荣微,“是他与平凉恶徒的传信,也是他起兵之令。”
“所以真正的《剑灵录》上,就是官家之语,并非什么武学秘笈。”
荣微轻吐出口气,手却颤抖得厉害,“这当中,究竟又有什么转圜?”
“宁王的手,不只在官家,还在江湖。”
柳如衣见荣微面色苍白,有所不忍,却又知晓必须讲下去。
她缓了缓,继续咬着牙道:“漠北遥远,而他彼时被困东宫,要起命平凉将军,不可明面声张。”
所以荣微如今手上这本真的《剑灵录》,便是当年太子要送到将军手上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