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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久淮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他已经得到消息,北狄的那位大殿下十多年前已经去世,死时正在汴州封丘县。
既然知晓这一消息,不难推测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位大殿下当年在汴州身死,当年因为过继到安国公府,从老家淮州赶向京中的姜知远或许遇见了那位大殿下,因此才能阴差阳错得到北狄大殿下证明身份的信物,也就是一块玉佩。
姜知远这些年一直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也将那块玉佩藏起。直到前些日子,他在京中结识了一个北狄人,那人误导姜知远,让他以为北狄将当年大殿下身死一事怪罪到夏国身上,决定起兵攻打夏国,到时候生灵涂炭。
天真的姜知远相信了那人的说法,应了大殿下的身份,想办法离开京中前去北狄,决定装作失踪多年的大殿下,去做北狄的首领。
好在他赶路半途被谢久淮见到,直接被人拦下。
谢久淮已经派人严加看管姜知远,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进他的耳朵。
毕竟此事不只牵扯到姜知远,还牵扯到姜知远背后的安国公府和朝堂上下许多人,谢久淮不可能放任他伪装成北狄大殿下闯进北狄。
他传令手下死死瞒住消息,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丝毫消息。
只希望此事还不要太快传到京中那位的耳朵里。
“还有别的事?”谢久淮掀起眼皮看他们一眼,看出张冶欲言又止,还有旁的想说的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张冶看了眼身旁的齐洪,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又看向谢久淮,“京中有一封加急的密信传给侯爷,只是侯爷还不在北地,没能看到那封信——”
他说起话来磕磕绊绊,谢久淮冷眼望他,听他继续讲。
张冶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不小心看到了那封信的内容。”
他顿了顿,顶着心中的压力继续说:“那封信的内容很重要,只是消息还并不确切,只是京中有人想要趁此机会掀起风波,将信中所记的那件事公之于众。嫌弃风波的人所图甚大,恐怕——”
张冶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终点,他何时有过如此吞吞吐吐的时候,谢久淮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说重点。”他言简意赅。
张冶看到谢久淮的眼神,心中一惊,闭上眼一股脑说完这些话:“信上说世子夫人曾经在北狄军营中待过,甚至和北狄王伏真牵扯众多,恐怕是北狄安插在京中的细作。”
75 第 75 章
◎她别无选择◎
张冶忍着惧意,一口气讲这些话说完,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
目光一触到谢久淮的那一刹那,张冶一个哆嗦。
谢久淮望向他的目光仿佛淬着寒冰,明明看着他,却像是在隔着遥远的距离透过他看向旁人。
冰冷刺骨。
明明是夏日,北地怎么越来越冷了。
张冶腹诽完这句,半响没听到谢久淮的回应,只好忍住惧意看着他,小心翼翼开口:“世子,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将这消息压下去?”
“世子?”没听到回答,他又开口轻轻提醒谢久淮。
谢久淮仍未开口说话。
连站在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齐洪都忍不住轻咳一声,粗声粗气:“世子,只要你下令,无论做什么,我们都听你的。”说完这话,他还瞪了张冶一眼。
张冶觉得莫名其妙,但没吭声。
谢久淮终于回过神,目光中多了丝不加掩饰的狠厉。
“是桑泰。”
他既然想起了曾经被遗忘的记忆,自然知晓三年前必定是桑泰欺骗姜念遥,将她带去了北狄的军营,又逼迫姜念遥杀了当年的江不回。
一想起在逐鹿崖边经历的那些事,想到当年桑榆决绝地将匕首捅进江不回的胸膛,想起那时她的那双不敢望向他的眼睛,谢久淮的心中不免有波动。
他暼开目光,在部下面前遮掩自己的神色,竭力压下心中的悲伤。
半响后,谢久淮一声轻叹:“当年的事,事到如今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当年身处在局中又如何分辨得清呢?”
齐洪不解,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世子这话到底是在说那个桑泰,还是在说姜念遥?
张冶却看出了谢久淮的心思。
他听了谢久淮的那声轻叹,心中开始琢磨,难道姜念遥三年前真的来过北地,或许还与当年正在谢家军营中生活的世子见过。
可为何在京中成婚那日,他们二人看起来是第一次见面,脸上并没有熟悉的神色呢?难道是世子坠下悬崖正好失去了与姜念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