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一出来,又热的冒汗。
照规矩,拜访他人还是上午为好。
有了陈府的拜帖,秦瑶欣喜,一大早把娇娇从床上叫起来,又梳妆打扮了一番。
人靠衣裳马靠鞍,她们看上去华贵些,也省得那些下人瞧不起。
想起陈母昨日那架势,秦瑶还专门又去租了辆马车,往玉带巷去。
这一番折腾,已近中午,待马车稳稳停在侯府门口,两人已热得直擦汗。
见有马车来,侯府门口的守卫这回总算恭敬了一回,他们将大门打开一条缝,叫门房出来迎接客人。
门房也是个老仆,头发半白,腰杆子却直挺,十分精神。
他早早下了台阶,站在马车前等,见车里下来了两个生面孔,不由怔了怔,道:“不知客人是否认错门了?这里是左将军、左侯爷府邸。”
秦瑶忙递过拜帖:“老人家,我们是陈家的人,烦请您通报主人。”
门房拿过拜帖看了一眼,又细细打量起两人。
等他把目光移到娇娇脸上时,不由露出了一抹疑惑,这个小丫头看上去竟有些面熟……
可他一时想不起来,只当是曾来过府中的客人,作揖道:“请两位贵客进府稍等,我这就派人去告知——请问这位娘子,是要拜访府中哪位?”
秦娘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要拜访老太君。”
门房并不意外,伸手道:“贵客先请。”
原来只要有相识人家的拜帖,是可以先进去等的。
秦瑶拉着娇娇,从那些守卫面前经过。
“咦,这不是前几日那娘俩?”一守卫发出疑问。
“等等。”另一守卫拦住了去路,见两人今日十分气派,又有些支支吾吾,“你们、你们怎么又来了?”
“退下!”门房瞪了他一眼,呵斥道,“这是我们府中贵客!”
那守卫忙退下站好,脸色已是极为难看,若主人知道他为难贵客,怕是不好。
秦瑶抬脚迈过那高高的门槛,进了府内。
许是左家不喜养花草,一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空地,坦坦荡荡,直通正厅。
这也算是延续了武将的行事风格,整座前院里连个惯常人家的影壁都没有,一目了然。
门房见秦瑶面露好奇,感叹道:“这原是我家将军的练武场,可惜他长久在外,已多年未曾归家……”
他叫小厮拿帖子到老太君处禀告,又叫了个丫鬟,带两人到正厅旁的耳室稍作休息。
“娘,方才他说的将军,就是我爹?”娇娇问。
秦瑶忙制止道:“以后你归了左家,就别再叫我娘了,该改口了。”
“那叫什么?”她问。
“就叫养娘?”秦瑶觉得不好,又摇头,道,“或者叫干娘!”
“干娘!”娇娇脆生生的唤了一声。
“哎!”秦瑶应了,两人笑作一团。
正说着,她看到门外远远一行人过来,忙拉娇娇一同站起。
两人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过……
随着一行人越走越近,秦瑶的脸色越来越沉。
她捏紧了拳头,死死盯着那最前头的人,她此刻一身锦罗绸缎,众星捧月,俨然已是侯府的座上宾!
“娘……”娇娇紧皱眉头,“为何大姐也在?”
来人正是秦馠,她身后还跟着一些女宾客,陈母也在其中……
“让我好好瞧瞧,是谁递的拜帖,敢冒充我们陈家人?”陈母率先开口。
她今日本是来探听左家当初丢了女儿之事,正碰上这位秦馠姑娘,说左家丢失多年的女儿此刻正在江城。
原来竟真有此事。
可惜,眼前这丫头是个冒牌货。
左家女儿刚丢的那几年,来认亲的骗子可不少,可惜老太君慧眼如炬,愣是没一个骗子能逃过她的双眼。
这位秦馠姑娘为何独被老太君留在府中,以贵客身份款待?
正是她说出了那孩子种种特征,与左家女儿全然相同。
最重要的是,她说自己与那小姑娘自幼相依为命,见小姑娘有块白玉,状似满月,却又镂空了一些,形成图案奇特。
老太君便派人前往江城接人去了。
此刻秦瑶又来认亲,自然被当成了骗子。
“这不是我在江城的旧相识吗?”秦馠在她面前站定,笑道。
秦瑶道:“我们最后见面时,你说的那些话,我还当你是要来京城做绣娘,在京城开绣坊……没想到你还是要走歪门邪道!”
“谁说绣娘非得在那些吃人的绣坊绣庄做?”秦馠得意笑道,“我的手艺,给侯府做绣娘是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