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这个外柔内刚的性格,怎么也不像是会因为肚子里的一块肉就妥协的人。
但具体真相是什么,还得看下回见面灌的酒多少。
李彩遗憾的咂咂嘴,“下回我一定要吃了解酒药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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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元去老师那取了画,按照手机导航打了车去尹瑞宛的小区。
是在郊区的别墅的区,距离a大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
尹瑞宛得知她进来专门来送画,当即表明立刻亲自开车来接她,但陆元拒绝了。
画被仔细安顿在后备箱,宽敞的出租车内车内开着空调冷风凉爽,陆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窗外不断划过车窗的景色发呆。
她一直很喜欢在坐车看着窗思考,艺考前压力最大的时候,她经常会在傍晚吃饭的时间花两个硬币坐15路公交,一直沿着a市长长的城际线路绕小半圈,然后在终点站坐上返程的车,等再次回到原点的时候,天色正好黑透了,再回画室画画。
放空的时间,很适合用来思考一些没有头绪的事情。
关于那个混乱的夜晚,陆元一直都没有去回忆。
但大脑好像是在和她自己作对,越是想要刻意去忘记的东西越是记得清楚。
陆元很清楚的记得鼻息间温热带着酒意的气息,慢慢的凑近她,他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两颗蒙了层水雾的墨玉,放空没有焦距。
像是想听她在说什么,弯下腰大半个身体都靠在她身上,呼吸和她几乎贴在一起,酒意催生着热意在呼吸里蔓延。
温度随着他在她脖颈间环绕的吐息越发攀升,刚开始只是脸颊贴着她的锁骨,然后就变成了他意识不清时磨蹭落下的灼热轻吻。
“你是要回家还是呆在这里?”陆元没想到这个人喝多了之后这么沉,托着他的手臂让他半靠在酒店墙壁。
距离想拉拉不开,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搅成一团。
说不出是私心还是报复心,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剧烈跳动,陆元直视着他放空的眼睛,仔细辨认他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没有。
然后她说,“我们去开间房?”
这句话才是一切开始的源头。
陆元回想当时的自己的想法,她记得那时候她刚跟舒窕大吵一架,所以故意在舒窕生日的后半场把季星远叫了出来。
她确定起码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想的只是让他上去自己睡一觉,绝对不能让他再回去就是了。
车子拐弯驶出熙攘的闹市,人群的嘈杂喧嚣渐渐被车辆行驶的平稳发动机声替代。
陆元问自己一个问题:
她后悔吗?
又或者说,她无数次察觉到他对她的细节,这样她还能再说服自己掩耳盗铃下去吗?
她之前想过季星远可能会在她出国的期间和舒窕藕断丝连,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季星远这种香饽饽,会存在那个圈子的通病,养着情人或是床/伴。
在她的潜意识里,季星远永远是那个在盛夏艳阳天里穿着白衬衫隔着树荫和汽水眯眼看着她的少年。
手机叮咚一声,陆元抄起来一看,不出意外是季星远发来的短信问她在哪。
之前她答应过,如果要继续将那个出租屋作为工作室的话,就要答应他每天接送。
陆元发了尹瑞宛的小区位置给他。
等到她送完画从别墅区里出来,婉拒了尹瑞宛要送她回家的建议,正在低头发消息准备问季星远在哪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不确定的问候。
“陆元?”
陆元回过头,惊讶道,“纪粱!”
曾经的老熟人,不,应该说最近的老熟人,两个人上次见面就在三个月前,那时候陆元还只知道他是华人圈一个很知名的热心肠。
“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陆元感叹道,“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学习特别好,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住别墅,开豪车,还跟季星远那圈人是发小,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豪门少爷。
“你不也是!”纪粱朝她笑,语气温柔平缓,“我之前也没想到你老公居然是阿远。”
他依然和在美国时一样,穿了件看不出什么牌子的白t,休闲长裤,清秀的脸庞笑容干净清爽,宛如初升的太阳最柔软的那一缕阳光。
是让人不由自主感到舒适的温柔明亮,春日绿草般毫无攻击性的俊秀。
他打量了一眼陆元,医生下意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