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得能刺破人的耳膜,同时又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癫狂,似乎想要把积压已久的怨恨一股脑儿地全部宣泄出来:
“花惊殊啊花惊殊,你倒是摸摸自已的心口好好问问,你以为你自已又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呢?你的那颗心难道真的就像石头一样冰冷坚硬,连一丝一毫的愧疚感都产生不了吗?”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花惊殊,毫不留情。
“我告诉你,花惊殊,从现在开始,你每天晚上睡觉前最好都虔诚地向上天祈祷,祈祷那个可怜的温暖暖永远也别发现事情的真相!”
“因为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害得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做一个母亲了,而且还无情地剥夺走了她原本健康的双腿!是你亲手把她推进了这无底的深渊,让她的整个人生从此都笼罩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说到这里,沈南鸢的胸膛急剧地上下起伏着,就好像风箱一般,呼呼作响。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异常沙哑,听起来让人感到一阵生理不适。
“还有,花惊殊,我警告你,你最好祈求上苍保佑,永远都不要出现让温暖暖知晓当年那件事的那一天!尤其是你当初心甘情愿割肾给她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着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肮脏真相!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难不成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你那可笑至极的私欲和不可告人的野心吗?”
说着说着,沈南鸢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突然间,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猛地仰头放声大笑。
那笑声如夜枭啼哭,划破寂静的空气,直直地钻进人的心底,令人毛骨悚然。其中饱含的凄凉与悲哀,犹如深秋里飘零的落叶,无根无依,徒留哀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花惊殊,我诅咒你!我要狠狠地诅咒你!”
沈南鸢声嘶力竭地喊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怨恨。
“我诅咒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温暖暖的原谅,哪怕你倾尽所有去弥补过错,也休想换得她一丝一毫的心软!就让你的良心在无尽的自责与愧疚中备受煎熬吧,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我还要诅咒你,永远都无法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永远都只能像个可怜虫一样,远远地望着她幸福美满的生活。而你呢?却只能在她的世界之外徘徊,独自承受那份爱而不得的痛苦和悔恨!”
沈南鸢越说越激动,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我要诅咒你......”永远永远都爱而不得!
然而,就在这时,麻醉师手中的药水已经缓缓地推进了沈南鸢的体内。随着药效逐渐发作,沈南鸢的四肢开始变得绵软无力,仿佛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
沈南鸢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就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怎么努力也无法睁开。那些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语,就这样哽在了喉咙里,最终化作无声的叹息,连同她心中尚未完成的心愿一起,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而此时,手术室外的花惊殊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宛如暴风雨来临前乌云密布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透露出内心极度的紧张与不安。
许久之后,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去。往日那意气风发的背影,此刻也略显佝偻,在走廊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孤独和落寞,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离他而去。
因为沈南鸢说的那些话,全是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当沈南鸢费力地撑开那如铅块一般沉重的眼皮,意识渐渐从混沌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瞬间席卷全身。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已的小腹,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冷和空荡荡。
那里,原本应该有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小生命。
那个小小的身躯,承载着她无数的爱与期望,每一天她都会轻轻地抚摸着肚皮,感受着小家伙有力的胎动,想象着他出生后的模样,会像谁多一些呢?是有着和她一样温柔的眉眼,还是继承了父亲坚毅的轮廓。
可如今,这一切都化为泡影,那个还未出世就夭折的小男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腹处不断传来的阵痛,犹如一把把锐利无比的钢刀,无情地割裂着沈南鸢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哪怕只是微微挪动一下身子,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也足以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每一次呼吸,每一丝细微的动作,对于此时的沈南鸢来说,都像是一场酷刑。
失去孩子的巨大悲痛,宛如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地朝沈南鸢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