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一杯温水,“殿下,您没事吧!”
群青翻了个白眼,又去拿了条新的手帕,回来便听见陈嬷嬷的附和声。
“是啊!”陈嬷嬷面色忧虑,轻轻拍拍徐氏的后背,“若不然请杨奉御看看。”
徐氏漱了口,才觉得好受一些。她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微微发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不用了,以后只做素食就行。”
果然重活一回,不是没有代价的。关键是,她还特别喜欢吃肉。
徐氏让人撤了饭菜,只留下素炒白菜,心情郁闷地就着胡麻饼,慢慢吃着。
饭后,她坐在院中,闭上双眼,由着月白和群青,给她染着指甲。
月白将丝绵捏成与指甲差不过的小小薄片,放入凤仙花的花汁浸泡。过了一会后,薄片吸入汁液,两位女侍便小心将其覆盖到徐氏的指甲上。
鲜艳的颜色,像是鲜血染红一般,越发衬得手指修长白皙。
群青不比月白机灵,胆子却大一些,便问道:“殿下,您要在这里住上多久呢?”
徐氏晒着太阳,语气松散:“能住上多久是多久。”
月白的手微微一顿,和群青面面相觑。
群青小声道:“殿下,您不会是想与王爷和离吧。”
徐氏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和离做什么?”
本朝婚丧嫁娶,资费皆是不菲,能不花钱当然是最好。况且她在王府日子过得还算舒心,除了担心凶手再次下毒,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最坏的打算就是找不到凶手,那就只能先避一避。
月白松了口气:“殿下,您与晋王是夫妻,这夫妻之间过日子,总是会有些磕碰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徐氏笑而不语。她和晋王从未同房,哪里做得来夫妻?晋王与她成婚后,不过是为了平息自己克妻的流言,双方各取所需罢了。
不过晋王是真的克妻?还是有人散布流言?
不然为什么几任王妃都死得奇怪?
她想到自己被毒死的下场,怎么都感觉这事透着古怪。
徐氏微微坐直身子,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陈嬷嬷脚步匆匆走了过来。
她又靠回榻上,“嬷嬷急什么?”
陈嬷嬷小口喘着粗气,好一些才缓了过去,忙将帖子奉上,“殿下,是太后娘娘召您进宫。”
徐氏蹙眉,“太后?她怎么知道我在这?”
太后久居深宫,耳目不明,怎么能这么快就知道她不在府中?
难道是晋王去告状了?
*
此时,弘文馆内,热闹非凡。
一群儒士坐在院子中,玩着击鼓传花的游戏。
传到谁那,谁便要赋诗一首。
不巧,这会花正传到一位端坐的年轻郎君身上。他眉眼精致,形貌昳丽,长发梳成高髻,套在玉冠之中,从玉冠后流出两条红色的锦带垂在身后。身上一袭锦丝圆领白袍,绣着竹叶暗纹,端的是风流别致,少年意气。
他捧起花,也不露怯,起身缓缓而行三四步,便道:“天涯逢此客,春去已多情。”
众人顿时叫好。
“花外孤琴杳,云边一剑晴。
“青山如旧识,白发愧新成。”
“独自东风里,悠然感物生。”
众人瞬间鼓掌,“好诗好诗。”
一诗罢了,他拱手回礼,“多谢多谢。”
左边坐着的稚嫩少年笑着揽上他的肩膀,“晋王,好才情。”
晋王微微蹙眉,用扇子挑开那只胳膊,面色微恼,声音冷淡,“别碰我。”
“我忘了。”吴二郎收回胳膊,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真搞不懂你这人,都是儿郎,碰一下怎么了?怎么,就只有你是香的,我是臭的?”
晋王打开扇子,抵着鼻尖,“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吴二郎挑了挑眉,“虽说明日放旬假,可你也不用这么急着走吧。”
晋王轻轻瞥了他一眼,“你没成婚,你不懂。”
说着,他便悄悄离开了,迎上了正在门口等候的宋明。
晋王目光淡淡,“不是不让你来么?”
宋明撩开帘子,手臂处的衣袖自然滑落,“是有急事。”
“你手腕怎么了?”晋王眉目间掠过浅浅的褶皱。
宋明无甚在意,将袖子放了下来,“无事,不小心碰到的。”
晋王上了马车,将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随手扔在远处。
宋明习以为常地取出一件新的同色外衫,刚要伸手伺候晋王换上衣物,却被晋王避开了,他端端正正系好玉带,顺手抚平了自己衣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