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有身份的也就只有宋孺人,还有一些就是养在香阁唱歌跳舞的女姬。
晋王脸色一冷,“你为什么总是惹我生气呢?”
宋明开始回想,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性情也是这般阴晴不定么?就心里也憋着气,很想发火的那中,但他心里想着这是主子,这是主子,便将那股气压了下去,“那奴婢去给您备水?”
晋王气笑了。他为什么总是生气,因为那场床事过后,宋明没有丝毫变化,仍然是那副样子,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在那辗转反侧,自然心理很不平衡。
仲夏石榴花开得正盛,开得明艳,温孺人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麻木。良久,才动了动发麻的脚,半压在宋嬷嬷身上,被她扶着出去。
回了院落,宋嬷嬷小声道:“您没事吧?”
温孺人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早有预感。”
所以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靠在凭几上,“殿下还年轻,我又有孕,他们这样倒不碍事,反正总是有人要伺候殿下的。”
宋嬷嬷松了口气,“您这样想便好。”
“嬷嬷你还以为我想不开是么?”温孺人嗤笑,“他又生不出孩子,即便得宠,于我们也是无碍。”
情情爱爱终是小道,对她们这些后宅讨生活的而言,生存和利益才是首要之事。
她反倒睡得更香了一些。
又过上几天,城外传来了晋王妃殁了的消息,太后听闻此事,当场在殿中昏倒,坊外流言四起。
张娘子拎着一筐杨梅送与徐氏,说是娘家那边种的,闲谈之中聊起此事,语气之中还有些唏嘘,“这位王妃也是命苦,府里进人没多久就没了孩子,现在连命都没了。”
徐氏发怔,猛然听到自己的死讯,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谈不上什么难过,就觉得很平静,很平静。即便上辈子那杯毒酒,她也只是感觉到阵阵疼痛,还来不及多想,很快就没了知觉,那是生命的凋零。而这一次,是存在意义上的凋零。
她的家人,朋友,都会因为晋王妃的消息而消失。
徐氏微微垂头,捏了一颗杨梅,“王妃殁了,也不知这丧事该如何办?”
“天热,肯定急着下葬。我刚从坊市回来,听说晋王的岳父,英国公的二房郎君,直接冲到晋王府,把打了晋王一顿。”
杨梅“啪”地一声掉在案桌上,徐氏神情有些茫然,“你大概听错了吧,晋王妃的阿父,与她关系只是一般。”
一个连自己子女都认不全的男人,怎么会为了她,把晋王打一顿呢?
张娘子也不意外,“像我参加的丧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一些嫁得凄惨的女郎,死了娘家人的心才会疼呢。”
徐氏怔怔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狂风怒号,树木摇曳,好似风雨欲来。
徐氏坐在窗前沉默了许久,唤人去王府请宋明走上一趟。她日子一天天过着,倒也没有忘记宋明的死期,但也怕出什么差错,准备提前两天将人叫出来提个醒。
宋明刚刚伺候完晋王敷药,收到请帖一看光宅坊,便知来人是谁,思忖片刻,到底换了身衣裳走上一遭。
他刚出府没多久,太后从昏睡中醒来,猛然听闻晋王被打,又气又急,连忙摆驾出宫。
一行人没拦住,景熙帝得知消息的时候,太后的仪驾已经进了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人大概就是这么奇怪么?
活得时候不疼,死了才心疼,还去打欺负女儿的婆婆。
第29章 孕吐
徐氏也是思虑再三,才联系了宋明。
她自知以自己的身份,再去联系前夫的心腹乃是大忌。只是到底事关一条人命,又有些想要知道一些身后之事,忐忑地给宫里写了封信,而后等着宋明的到来。
宋明脚步匆匆,身上穿了件深色袍衫,头上罕见地带了幂篱。
徐氏忍俊不禁,将张娘子送来的杨梅往对方那里推了推,笑道:“本来不好联系你的,只是做了个梦,心里总是不安,便想着唤你来一趟。”
很出乎意料,宋明从来没想过是因为这事。他对徐氏观感还好,但也不会多到哪里去,毕竟两人身份有别,也很难交心。可是徐氏这般说辞,他眼眶难得有些潮湿。
行了一礼后坐在榻上,宋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温茶,他怕徐氏有急事,所以是赶着路来的,这会额间都是细汗。他放下杯盏,拿起帕巾擦了擦额头。
徐氏注意到他的袖子处,有几道刮痕,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要打你?”
宋明微微垂头,顿时了然。解释道:“徐二郎听闻你殁了的消息,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