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自己脸下面。
手垫着脸,脸蛋上的肉都嘟了起来。
陈奇笑着笑着,忽然不动了。他怔怔盯着她,心下渐渐打起鼓来。他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半晌不动。一个想法侵袭了他整个神经系统,连脚趾头都被迷惑了,想的都只有一件事。
一种滔天的欲望同时又伴随着滔天的罪恶感,同时对他穷追猛打,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他。在这样的矛盾之下,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头都在不可遏制地颤抖。
事实上,在这个瞬间,难受的不止他一个。
乔念其实早就醒了。
早在陈奇皱着眉、拿着她那几条脏内裤困惑不已的时候,她就醒了。尤其外面那一群喳喳的,除非是昏迷了才能听不见。
下意识就想解释一下,她这两天不舒服,内裤又不能用楼下的公共洗衣机洗,只能手洗,所以就偷了懒。
她看着陈奇万般为难、却还是一跺脚去卫生间帮她洗了内裤,那个时候乔念原本就跟面团一样的脑子都要被那团面挤满了。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要怎么‘醒过来’!
说“我谢谢你帮我洗内裤”,还是大喝一声“放下我积累的脏内裤”?尤其外面还聚集着那群喳喳。
最后,她只好又默默‘睡着了’。
然而后悔总是来得那样令人猝不及防。原以为被陈奇挖出她的内裤就已经是最难堪的事了,没想到这人来在她面前半个小时不肯离开。
乔念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意志力,不醒、不想、不动弹,就在她真的支持不住了,马上就要投降醒过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一个温热的东西碰到了她脸上。
乔念的脑袋轰的一声,炸成了无数的小碎片。
陈奇走了很久很久,乔念才敢睁开眼。又白瞪着墙顶直到打了熄灯预备铃,才敢鬼鬼祟祟下地。她‘蹬蹬’跑到阳台上看了看那些倒霉的内裤,挂了一排,乔念数了数,七条。精神抖擞,迎风飘荡。
每一条仿佛都在控诉她‘你怎么能这么坏’‘你不要去祸害那孩子’‘你要点脸吧’!
乔念沮丧地回到屋里,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书桌上又多出来一个东西。
黄澄澄的,奖牌;还系着彩条条的带子。
她拿起来仔细一看,圆形的小奖牌上面写着“第二十八届‘五洲杯’全国青少年田径锦标赛男子100米第三名”。
这时乔念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陈奇怎么跑b市来了?
结合着手里的奖牌,她上网查了查。
果真这个比赛这两天正在b市举行,根据这一事实,乔念一擤鼻涕,得出三个结论:
一、陈奇在省队干挺好,代表省队出战全国比赛了。
二、还拿了个全国第三名。
三、她猜的没错,这孩子就是对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她可以理解他。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人真正关心这个孩子、没人管他,就任他野蛮生长;她大概是强行介入他生活的唯一一个人。
正处于青春懵懂的孩子,很容易就把喜欢和感激混淆起来。况且陈奇本就早熟。
孩子是好孩子,而且,现在越来越厉害了,他的前途一片光明。就算是乔念这种对体育运动一窍不通的人也知道全国第三是什么份量的荣誉。
现在,他已经走上正途,他不再需要她了。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
她的任务完成了。
恩报完了;因为出乎预料地帮他成就了这么好的事业,大大超出了她的一切预期,所以,罪也算赎了,可以吗?
陈奇回到酒店,轻轻哼着歌,‘抬头看着星星在唱歌,她的呼吸好似对我说,她说你要慢慢长大,不只为自己活着……’
唱着唱着,忽然自己笑了。
这个时候的他,自己都能感觉出来,在那胸腔里的一颗心,软得像是面团。一点力气都没有,任人揉圆搓扁都可以。他低低咒骂一句‘操,变娘炮了’,收了声,几个大步跨上楼梯,电梯也不坐了,直接就蹿上三楼。他的房间门毫无预兆打开了,有个矮个子站了出来。
“你去哪了?”老池黑着脸说。
险些给处分。
陈奇好一番告饶,才免去一劫。好不容易就要把老池打发走,忽然那矮坨坨问了一句,“你奖牌呢?”
“那个要上交的吗?”陈奇问。
“你得拿回去拍照,存个档啊。要不谁知道你得全国第三?”
“送人了。”他说。
老池的眼神如果能扔飞刀,陈奇现在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证书!把证书给我。我替你收着。”老池怒吼。
到第三天的晚上,要回n省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