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陈奇一下把她手上的沙发靠垫扯开,狠命一甩,大大力地扔到了地上。那可怜的垫子被地板狠狠弹回来,蹦跳了几下才老老实实不动了。
乔念也吓得不敢动了。
“你好歹学一样饭啊!出去以后饿死了怎么办?!”
他喊得很大声,再没有方才的好脾气。横眉立目,又凶又冷的。他从没跟她发过脾气,确切地说,连句重一点的话都没说过。她一时吓愣住了,然后不受控制地,眼泪就堆了上来。靠死命撑着才能不教它们落下来。
不能露了怯。
陈奇看着她明显受到惊吓的眼睛,平素里清冷高傲惯了的眼睛,完全不知所措又惊又惧的样子,心下一痛。他是疯了!
他一条腿跪到沙发上,手抚上她的脸,带到自己胸前,一遍遍抚着她的脸颊,黏吝缴绕,跟她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爱你”。
他不说还好,这三连直接就把乔念眼泪干出来了。
又委屈,又莫名其妙的。
那个人就不会。从来没这样凶过她。他在外面再狠、再跟人打架、甚至到最后杀了人,都从来没跟她大声说过一句话。根本不会这样凶她。
亲她的时候也是轻轻的,缠绵蕴藉、如胶如漆。跟这个蛮子一点也不像!没一处像!
可见,还是不行的。根本就不一样。
电视机里传来很吵闹的‘哈哈哈哈’,两个打扮稀奇古怪的男女,一唱一和地说着夸张的台词:‘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然后乔念听到头上那人艰难晦涩的声音,似是忍着痛、憋着恨,他有气无力地说:“你出国之后没人照顾你啊,你又总不按时吃饭,半夜饿了怎么办?至少学个煮面条啊。”
这一天的最后,她笑了,他哭了。
头枕在她腿上,打着滚哭。
乔念坐在沙发上,他躺着,枕着她的大腿。整个人一大条,一躺就是一整张沙发。然后还不老实,翻来滚去的,跟条巨型虫子一样。滚动范围还特别大,有时候半边身体都悬空了,也不见他摔下来。
后来滚累了,整张脸埋在她肚皮那里,抱着她,他闷在她肚皮上面,不停嘟囔“死骗子”“死骗子”。
一边哭,一边拿她的衣裳擦眼泪。
“我以为你要出国留学了。死骗子,你又骗我。”越说越委屈,鼻涕眼泪从乔念的t恤下摆一直沾湿到前胸。
乔念很难形容这个景象,不知道这么大个男孩子居然能哭成这个熊样子。搁前世这会儿,他都在齐哥的夜店里当经理了。十里八街的小混混,就没有不怕他的。谁都不敢到他看的场子里面闹事。
这个怂货呢?还趴别人肚皮上掉眼泪。
她笑着摩挲他的头发,顺毛捋。
安慰他:“你好白痴。”
“那你没事儿考那个试干嘛?那个本来就是出国才考的。”陈奇闷着头在她肚皮上,也不抬。声音瓮瓮的,还杠。
“我没事干,喜欢考试,考着玩儿不行么?”
事实上还不止gre,乔念连托福都考了。她本来是想出国读博的没错,学校都联系了,也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offer。但最后决定还是算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少年的红眼梢,她就放心不下。舍不得。最后,她还是直了戴老板的博。
陈奇听她这样狡辩,心道妈b的还从没听说过谁觉得考试好玩的。不知这是个什么变态,刚好近在眼前,一口咬在她肚皮上。
乔念冷不防,“嘶”的一声,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那人抬起脸,一对上挑的瑞凤眼都还带着水茫茫,睫毛还湿在一起,就带着坏笑起来。
“乔念,你肚子上有肥肉。”
这种事根本打击不到这个爱考试的神经病。
“我是正常人,为什么不能长肉?”
“我就没有。”说着,他还撩开自己的衣裳下摆,一直叠到胸前,“你看。”
“你要是长肥肉就失业了。”乔念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竟然还顺着她的动作一鼓一缩的,她戳出乐趣,笑着继续,“我又不要靠肚皮赚钱。”
“哼!肥肉。”
“那又怎么样。”
“三层肚皮。”
“呵。”
“游泳圈。”
“无聊。”
“你既然自带游泳圈,为什么还不会游泳?乔念?”
“离我远点!”
陈奇觉得自己被乔念pua了。
这个词是他后来从队友口中学来的。当时小球队发生了一件很炸的事,一个主力队员的女朋友自杀了,那件事不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