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墨白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恢复记忆的褚云汐。

但是褚云汐没有分半点眼神给墨白，只是看着面前的桃树出神。

两人之间又默契地陷入沉默。

许久，褚云汐才开口：“墨白，多谢。”

原来他们已经疏离到这个程度。

墨白苦涩地笑了笑：“我说过的，我会一直护住你。”

褚云汐微微动容，但又很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回神界吧。”

神界。

褚云汐正面遇上从司命殿出来的谢离。

在人间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褚云汐一阵眼热。

谢离有些局促地看向褚云汐，她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却没想到，褚云汐猛地将她抱住，声音哽咽：“阿离。”

谢离下意识地环住褚云汐。

在听到【阿离】的时候，愣了一瞬，放在褚云汐背后的手逐渐收紧：“对不起，云汐。”

谢离轻轻抚着她的背，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

褚云汐身上已经再看不到当初血肉模糊的样子。

可是谢离看到她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谢离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她梦到那时候满身血污的褚云汐死在了奚山。

她一直在恨自己。

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

那一剑得有多疼啊。

谢离将褚云汐抱得更紧：“云汐，你当时是不是很疼啊。”

谢离滚烫的眼泪滴落在褚云汐后颈。

“云汐，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

“云汐，你别恨我。”

最后，谢离几乎是哀求出声，褚云汐只能努力安抚着她。

恨吗？

好像也不恨了。

在人间的这几年，和谢离朝夕相处，褚云汐早就不恨了。

自从知道那次魔族刺杀之后。

她几乎搜罗了六界所有能够保命的法宝让自己随身携带。

更是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褚云汐心底最后的那一点怨在谢离的照顾中已经逐渐消失。

她也逐渐明白为什么谢离当初会对她那么狠心。

谢离恨魔族入骨，当时所有人都认定了她是魔神，谢离当时想要杀她也无可厚非。

其实，褚云汐也知道，如果魔神不是她，谢离可能还有一丝理智。

可偏偏魔神是她，是谢离唯一的朋友。

爱之深，责之切。

之前褚云汐只知道谢离对于其他的魔族还会剑下留情，对她反倒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在人间这一遭，她好像也多了一点理解。

就像是她凡间的掌门父亲，因为她练不成法术，所以越发对她严格。

对待其他弟子都只是口头教育几句，但是对她但凡有点懈怠就会责备。

因为他担心她，其他弟子尚能靠法术自保，但是褚云汐连气都聚不了。

他只能对她愈发严厉。

谢离也是一样，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朋友会是众人口中的魔神。

所以她躲在奚山避世不出。

可是偏偏，褚云汐带着一身魔气在奚山出现，一直以来自我欺骗的伪装被戳穿。

她一时无法接受，便用了最狠的招数。

甚至扬言和她恩断义绝，好像这样以前的褚云汐就能回来。

褚云汐轻轻叹了一口气：“阿离，我不恨了，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