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离奴查看着一个伤者时,旁边的酒楼里却跑出来了几个王府的侍卫,围着她要带她去王府“理论”。
“你们就这么放任他鞭笞他人,有责任的是你们,而不是我。”离奴的神色冰冷,一拂袖推开了一个侍卫。饶是她一向稳重,此时也难免恼火。
“小王孙打谁我们管不了啊,您没见他还打了我们的一个弟兄吗?”她仔细一看,地上还真有个侍卫服饰的人。“可您对小王孙用术法这就不行了吧?将来要是出了什么遗症,我们可担待不起啊!”说着他们便要将离奴带走。
“放肆!”离奴立刻打出一道劲风挣脱开来,她的神情和声音依旧十分冷硬:“我乃无为宗弟子,可不受王府拘束。若是将来有什么事,我自会去风顺王那里理论。”说完她就御风离去,径直回了山坎。
到了任管事那里,离奴只得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为没能买来需要的东西向他道歉,哪怕那些商铺关门也并非她的责任。
只是不料任管事听完后,极为少见地向她发了火:“你去管那些闲事做什么!?小王孙岂是你能随便动的?”他将手中的账册摔在了桌上,“明日早上你就随我去王府赔礼道歉!”
他的反应实在出乎离奴的意料,“昏睡咒对人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跟昏睡咒有关系吗?你今天敢用昏睡咒,明天是不是就能用飞石术?”管事见她低头不应,缓了语气继续说道:“你也二十了,应当明白事理。他们可是曲洼长老的家人,若是他们到长老面前告状,你我还能这么舒服地待在这里吗?”
“多谢管事教诲。”离奴低眉抿唇,虽然她心中不平,但也明白处卑时低头的道理,“明日要带什么礼品,我这就去准备。”
“不必,我这里有些预备的东西。明天你早些过来,记得在府内不可乱说话。”任管事嘱咐她几句,就不耐烦地将她打发走了。
离奴已多年没遭遇过这种委屈的事了,她独自思量反省了许久,才安静下来继续冥想。
第二天清晨,她便跟着任管事御风来到了风顺王府。
他们两人坐在豪奢宽敞的会客厅中,看着镶金的博山炉上缭绕的烟雾枯等了一上午,临近中午时才见到王府的宗人府宗令。
“我等小民不知礼数,昨日冲撞了小王孙,还望宗令与王爷海涵。”任管事带着离奴站起,向宗令行礼。
那宗令大腹便便,只随意回了一礼便坐下了,“少年人多有冲动,可要好好管教才行。”他看向离奴,“我们王爷宽宏,这次便不做计较了。若有下回,恐怕……”
离奴声音清脆而平缓,“小民知错了,断然没有下回。”她故作谦卑地低头递上礼盒,面带微笑,眼神却是冷漠。
礼盒中是任管事不知何处弄来的丹药和灵符。宗令见此颇为满意,笑着接过了礼盒,随手递给了一旁的下人。
“二位的歉意,王爷已经知晓,”他端起茶杯说道,“若没有别的事,我就不送你们了。”
任管事随即与离奴一同起身告辞。
出府之后两人又去了东街,在商铺里买上了所需的物品。这商铺里的价格比其他商家贵上几倍,但山坎的东西全都只能在这边买,因为这商铺也是风顺王府的产业。
山坎驻地里的一切,全都是从风顺王府旗下的各个商家那买的。就连他们吃的饭菜,也都是王府的人每日送上山的米面菜油做出来的。
离奴每次来都忍不住在心中细算,他们买的这些能够给风顺王带去多少油水。但任管事却全然不在乎,用他的话说,“反正都是无为宗的钱”。那“无为宗的钱”又从哪里来呢?离奴从不知道无为宗有挣钱的产业,除了凡人给他们挖的灵矿。
买完东西后,两人就回去山坎了。离奴帮管事送完东西,先去食堂吃了些冷饭,然后才慢慢走回屋。
走在半路时,迎面遇见了几个同学。她本想点头打个招呼,但那些人却躲什么似的、绕开她走。
“有些人天生就是凡夫俗子,只爱往市井里去的。”其中一人故意地大声说话,其余人也在一旁不住地嬉笑。离奴看过去,说话的原来是一个以前经常吹捧她、还给她端过饭的,叫做“本寿”的男子。
“当然啦!也不是每个人都耐得住寂寞、心存大志的。”另一个说话的男子,也是曾粘着她、赞扬她的同学。
“炼气早有什么用?到底还是凡人一个!”他们的笑声越发肆意。
离奴抿了抿唇,懒得与他们辩解,面色不变地快步走向自己的小屋,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