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先找到当地的府衙,询问附近叛军的地点,然后带着凡人官兵一同过去。勿秦带着他们先飞去将叛军的头领高层抓来,然后用高声诀喊话剩余的反民,让他们束手就擒,否则一律处死。如此,府衙官兵便轻易地收复了失地。
他们这样反复几次,也都还算顺利。但后来他们率军来到一个被占据的大州府时,勿秦便不再那么仁慈了。
他们先飞入城内开了城门,让官军杀入。之后元离他们又随勿秦冲入当地王侯的府邸。
只见勿秦用御物诀夺过叛军的兵刃,将头领和一众高层都刺穿了。
元离等人看到了都心有不忍。勿秦回头见他们面色难看,知道他们大多没杀过人,就解释说道:“这些叛军已经杀了、吃了不少人了,本来就该死。若是不速战速决,咱们也没法早些回去修行不是?”
之后他们又如法炮制了两次,一些道友也开始帮助勿秦一同动手。只有元离、甘和以及另一个道号叫做“泛心”的年轻修士仍然不肯,他们只打开城门便在外面等着。
很快天就黑得看不清路了,众人也就在刚刚“处理”过的王府里,各自找了房间睡下。
元离一夜难眠,天微微亮就起来打坐吐纳。哪怕凡间的灵气稀薄,几乎恢复不了什么灵气。
她直到甘和来唤他们,才出去继续这煎熬的任务。
他们像昨天所做的一样,一路不知杀了多少人,最后叛军都望风而降、四散溃逃。残留的当地官兵跟着他们轻松地捡了大功。元离则故意飞得慢些,被落下后就在城郊和附近的农村查探。
她见到许多人还在农田耕种,城外还有施粥棚在赈济难民,遂下去找了个难民询问。
“老人家,晚辈想问几个问题,不知你是否方便?”她柔和了眉眼,温声问着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妪。
那老妪正在一旁喝粥,闻言便打量了元离一会儿。她看到身穿干净的丝质道袍、肌肤如雪的清秀女子,便知这是个贵人,于是赶紧笑着回道:“方便,当然方便。贵人想问什么?”
“我看这附近有不少田地在耕种,也没有干旱洪涝,怎么还会有反民呢?”
“这里的田确实肥沃,但在以前那可不是我们老百姓的哦。我们每年要交那么多皇税、王侯税,最后田呐,都给他们占去啦!”
老妪带着浓郁的口音,嘲讽地笑道:“我是外地来的灾民,我家那边也跟这里差不多。不过我们那里闹旱灾,哪怕给王侯们种地也都活不下去喽!”
元离想了想,又问道:“所以义军占了城,反倒给百姓们分了田?”
“是啊!否则造反是为了啥?而且那些王侯爷娘们,连口粥都舍不得,要掺着沙子给我们喝。”老妪喝了口粥又继续道:“还是义军爷们来了,才把粮仓打开,你猜怎么着?”不等元离说话,她就咬牙恨道,“里面的陈米都发臭了!这群畜生哎……”
元离的心情略微沉闷,她谢过老妪后又和其他几个难民聊了聊,才去追上勿秦他们,打算报告此事。
勿秦他们正站在城北的城墙上等她,许多人的面色似乎都有些不满。
“这位道友,我们可是等了你许久。一同在外执行任务,单独离队恐怕不妥吧?”其中一人见她来了,立即忍不住出声斥责。
“我想元离道友也不是故意的。”甘和见此立马出来打圆场。
“抱歉诸位,我刚才有了些发现,因此耽搁了,还望道友们见谅。”
元离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行了一礼,见勿秦也看了过来,遂转头对他说道:“我听难民所说,恐怕民变的原因,并没有宰相说的那么简单。”
“哦?你发现了什么?”勿秦终于有了些兴趣,开始认真地看着她。
“此州虽然部分地区干旱,但州府附近都有不少良田,本来不至于如此大规模的民变。”
元离的声音依然清冷,但是声调却略微低沉:“但是恐怕有贪官污吏,将赈灾的款项都挪用了,灾民吃不饱,要么饿死、要么只能造反。”
“那等我们回去,叫那皇帝整治一番吧。”勿秦对此毫不意外,他没了兴趣便转身欲走。
“不仅如此,还有就是平民的赋役太重。”
元离见他回了头,重新平缓了声音道,“皇家王侯等人皆不纳税服役,还要建造不少的园林楼台。平民们赋役日增,室如悬罄。一旦有灾,他们便不得不把田抵押给了王侯。王侯的田地越来越多,剩下的百姓的税负就越来越重。如此下去,灾民也就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