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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飞花渡雪(三)

来,”陈自寒紧皱着眉头,始终惆怅不开,“你到底怎么过的?这一路上,你究竟是如何死里逃生,走到地老天荒的?”

这一夜,陈自寒独自躺在深院中的榻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每当自己闭上眼睛,总会想到陈应阑那睡梦中的模样,以及那番话,手腕部分还有温热的触感,刺激着陈自寒的神经。

于是,他干脆从床上坐起身,走过屏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额角处的那道疤痕,虽已干涸陈旧,现在却硬生生地疼了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陈应阑至死都不肯认自己,甚至还编了一个假名“谢忱”。现在,陈自寒才发现,他和陈应阑就像是尘世间红尘中两条若隐若现,若即若离的线,时而相交,时而分离。

只有陈应阑还是梦中身的时候,他才肯认识,自己叫“陈应阑”。

陈应阑不知是第几次做了这个梦——梦里金戈铁马踏破皇城白瓷玉桥,清澈的河水被染红,火焰正烧着宫殿。顷刻间,陈应阑突然从榻上惊醒,才发觉原来只是个梦。

此时,窗外恰有微微小雨,一下一下敲打着窗户,那纸浆糊的窗户纸太薄脆了,雨丝如剑,划破窗户纸,雨水进入屋内。

须臾,屋内昏暗。陈应阑起身点亮了油灯,忽闻有人叩响了府邸的门扉,便收起衣袖,拿起倚在门边的纸伞,打开府邸的大门。

雨丝落在那人的脸上,那人戴着斗笠,天色暗淡,陈应阑也没提着油灯,看不清他的脸,便问道:“何人?这个点儿,影卫也该回家休憩一番了!”

“我,”那人摘下斗笠,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锋利的眉峰,如星子般璀璨的双眸,整张脸不施粉黛,格外精致,“陈惊阙。”

“惊阙!”陈应阑收起纸伞,立刻跑过去,踮起脚,细致地看了看陈自寒,“真的是你!叔叔伯伯们在漠北还好吗?”

接着,陈自寒抓住陈应阑的衣领,将他拉到马上。他一拉缰绳,马蹄声四起,溅起雨珠,落在地上,落下一圈圈的涟漪。

陈应阑问道:“惊阙,这是——”

“临安十四州节度使集体叛乱,已经攻上晏都的永德门了。”陈应阑一惊,察觉到梦里的那些都是真的,陈自寒继续道,“本来是动身回漠北的,结果在甘州要道的驿站休息时,得到了朝廷的求救信,便立刻动身带着军队赶来了。”

临安十四州与甘州要道相邻,恰好又是那些节度使的粮草线,以陈自寒为漠北都护府府军,镇守边疆多年,每年都要与边疆厥缁征战几日,这些细节,陈自寒肯定早就料到了。

陈应阑如何想,自家“哥哥”仿佛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只是点头道:“甘州要道我已经动辄一部分军队封锁了。”

陈自寒低头说,“惊泽,趁现在那些节度使没有来到内城,现在跟我回漠北,这里不安全。”

永德门是市镇的城门,攻破了就算是正式进入晏都领地内了。话说,这晏都四处都是龙气,那乾德帝靠背景登上的皇位,吃着先辈帝王所积累的钱财的饭,左拥右抱着北明美女妃子,头脑蒙昧,不问政事。

乾德四年,陈应阑刚发布《乾德改新》,重新规划封地丶藩镇等节度使和都护府的地盘,而后大力上调朝廷军队的能力,从而削弱节度使以及都护府的军事权力。如此天衣无缝的《乾德改新》。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但乾德帝认为:北明为何屹立百年还不倒,自然是因为节度使和都护府没日没月丶无计疲惫地镇守四方而已。

便罢黜此改革,陈应阑虽是乾德帝亲信,却在四年前,因为改革的失败,也只是空有名号的御史罢了,而真正坐有实权的便是那一介太监——魏德贤。

一般朝政,都由陈应阑打理。今日是他的疏忽,奏折批完,就睡觉了。

话语罢了,只听一声巨响,前方马蹄声阵阵,恍若大敌来临。陈自寒骑在马上,环顾四周,顺手把陈应阑放下来,道:“惊泽,去皇城!内城有漠北铁骑,他们节度使单纯凭武力,还是比不上我们黄沙饮血的军队。”

陈应阑也很明事理,也没有过多的犹豫和陈自寒交谈,只道了一声:“若是安好,勿忘给我写信。”他正要离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了一般,折回来,道,“哥,给我一柄剑。不用最好的,能用就行。”

陈自寒令属下拿了一柄青花剑给陈应阑。青花剑是漠北都护府的随身影卫所佩戴的,因剑身刻着青花,乃是影卫的象征,剑芒锋利,运剑起来毫不费力,剑光流转间,便能将头颅削去。

陈应阑接过,便绕着内城通往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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