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互相摩擦着,刺耳的声响响彻云霄。
“你见过有个他妈的屁用!”韩天承一咬牙,口中盛满了血腥味,他朝叱罗谷喷了一口血唾沫,“今日神机营就算死也会阻止你们踏入北明疆土半步!”
叱罗谷抡起弯刀,顿准韩天承的肋骨就是一刀,此时韩天承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炎龙刀蜿蜒而过,反倒被风激起了点火花,他猛烈一舞,脑海里回忆纷飞。
“一式,刀意。”
韩天承将炎龙刀推进了出去。
“二式,回龙。”
韩天承手势一转,反手握紧炎龙刀,脚步后旋丶回踢。
“三式,刹那。”
韩天承轻功发奋,疾速地落到了叱罗谷的身后,脚步一前一后,屈膝起跳。
“四式,蛊魂。”
韩天承将功力注入到炎龙刀内,刀锋凌厉,照映着他血腥的脸,狰狞的眉目,一道虚影牵引着韩天承对准叱罗谷,额头边角处出生了淡淡的蛊纹。
然叱罗谷也不是吃素的,好歹是厥缁大将,怎会轻易被一个年龄不大的小鬼打死。
他很快识破了韩天承的刀法,紧接着他就对准韩天承的胸膛砍了过来。
段十三立刻扔出手中的利剑,拳打过眼前的士兵,就朝着韩天承飞扑而来。
利剑被弯刀斩碎,碎片飞散,在浑浊肮脏的碎片上,韩天承看到了自己血色不堪的脸,也看到了段十三杂乱的发丝。
段十三用后背挡住弯刀的攻击,死死地抱住了韩天承,还擡起沾满灰尘沙土的手掌,盖住了韩天承的眼睛。
只听到那弯刀“当”地一声,似乎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段十三闷哼一声,抱着韩天承的力度更加紧骤,但韩天承目光所及的是手掌盖住眼睛的漆黑一片。
叱罗谷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即便手握炎龙刀,也风光不敌当年那位。”
“段十三!”韩天承拨开覆盖眼睛的手掌,眼光突然进来了一缕明亮,在明亮中他却看到了点滴的黑暗。
原来是到了日落之时了。
居然打了这么久。
李营主说得对,神机营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杀越猛。
而眼前的段十三笑颜盈盈地看着韩天承,他吐出一口鲜血,血液滴在了两个人脏乱的袍袂上。
“段十三......”韩天承轻轻地呼唤了他一声。
段十三咳嗽了几声,声音虚弱无比,脸色又比方才虚弱了几分。
“我奉李营主之命......定......要......护你周全......”段十三又咳嗽了几声,又吐出更加浓稠的鲜血。
韩天承擡起衣袖,擦了擦他的嘴唇,却被段十三拦了下来。
“天承......没用的......或许以后神机营不在了......咳咳......起码,你能成为神机营曾存在的见证者。”段十三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声音奄奄一息,“找一匹马,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去漠北,去晏都。你还年轻......在朝廷当个好官,当个好将士......替我们报......仇......雪恨!”
韩天承恍惚地站起身,看着黄沙和血色共眠的战场,有些于心不忍地告别。
段十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吼道:“韩天承!你往前走!你是神机营的刀!你要往前走!不必回头!”说完,便匍匐在地上,合上了双眼。
而后,他对上了李从歌的眼眸,李从歌朝他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却还是不带任何心情地转过身。
那一刻,韩天承这才明白——世人做选择的时候很少,许多选择都是上天既定。正是因为世人无法左右所谓“命运”的安排,又不想现实得如刀锋般残忍,往前漫无目的地走——这才是所谓“举棋不定”的本质。
脑海里记忆如吉光片羽般四散开来,那些逝去的脸庞,都逐渐鲜活起来。
他随意挑起一位死去兵卒的长矛,将炎龙刀扔到了李从歌的脚下。
按照段十三的话,他随便蹬上一匹状态较好的马匹,一路策马狂奔,远处的战乱逐渐模糊起来,泪水不知不觉间倏然而下。
他从口袋里那处那封信,决定将此事上报朝廷。
叱罗彦弯刀一顿,李从歌弯腰后退,馀光扫到了那支炎龙刀,悄无声息地握在手中,以极快的速度绕到了叱罗彦身后推举着炎龙刀一砍。
他反手握住了李从歌的枪头,指尖微微一用力,弹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