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两名侍卫挡下,戚风明擡手作罢,韩天承继续道,“此事错不在我。侯爷去漠北耗时一个月探查此事,目的并不是保住我的清白,而是护好陈家丶戚家的名声,顺便再次按照一年前你曾做过的打算,那就是一举之力,倾巢覆灭神机营。”
“然而,你们错了。”韩天承淡淡道,“李从歌为神机营付出天大地大,目的并不是威胁漠北都护府的权势。她曾说过:‘今日,我李从歌若不杀死你们,我就有愧于北明,将在黄泉九幽之下不得长眠!’敢问侯爷,这就算是神机营所谓背负着的‘通敌叛国’之罪?”
戚风明依旧沉着冷静,还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折扇,正慢慢悠悠地闪动着。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扫过韩天承。
眼前人衣衫早已破烂,上面还印刻着血迹,脸颊上还有血迹疤痕,但早已结了痂。他不过才十七岁,未及弱冠之礼,便早已经历过腥风血雨,也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浑身上下无一处是清白,但戚风明却在他的眼眸中,看见了青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韩天承今日将这些天的前因后果皆都告诉侯爷,还有各位。就算让我死,我也算是死有其名。”韩天承擡手,握紧刀鞘上的晷景刀的刀把,“刷拉”一下,将晷景刀拔了出来,刀尖直直地指着戚风明。
韩母看见此番景象,不顾绳子的束缚,立刻挣扎地吼道:“天诚!你在干什么?你怎么敢对侯爷无礼?”
听完韩天承阐述的经历后,戚风明便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倒是清晰,但是你可别忘了。”戚风明用指尖狠戾地握住晷景色刀,坏笑道,“韩天承你可知道,神机营几百人的命,全都死于你的刀下。”
韩天承倒吸一口凉气,握住刀的手发着抖,他的视线也开始飘忽起来。
怎么可能!
莫不是......蛊纹惹得祸?
蛊纹......脑海里想着这番,紧接着头就疼了起来,额头的蛊纹又开始显现出来。韩天承压制住自己的身心,保持视线清明,一句一句丶斩钉截铁地道:“我没有!”
“没有?”戚风明冷哼一声,从侍卫手中接过信纸,“那这张信纸又是怎么来的?”
“是厥缁!”韩天承喘息着,额头已经大汗淋漓,“是厥缁模仿我的字迹写的!”
戚风明听完,紧接着便将信纸扔到地上,随后用脚碾过,压在了鞋底下,道:“可是没有证据,厥缁我以桓玄侯的名义也交涉过,可是并没有任何头绪,厥缁也是一头雾水。”
“我见过他,侯爷且带我去,我定能找到!”韩天承道。
“我说过,没有证据!”戚风明道。
蛊纹越来越重,视线开始模糊,周围都染上了紫色的重影。韩天承的身体再也压制不住蛊纹的侵蚀,他怒吼一声:“清白之人,定为清白。菲薄之人,皆是菲薄。”
晷景刀眼瞅着就向戚风明的喉管划去,两边的侍卫摔下把刀把剑,抵挡住韩天承的攻击。戚风明向一名侍卫使了个眼色,很快侍卫便将韩父韩母带到身后,就朝着韩天承的后背砍了一刀。
韩天承双目无神地看了过来,他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毒蛊在体内作祟,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开始渗血,尖叫过后,便对着侍卫刺了过去,侍卫邪魅地勾起唇角,随后将韩父韩母似肉盾一般,抵挡在自己的身体面前。
然那侍卫也没逃过一劫,就在这时,一旁没有说话,带着兜帽的那个人,挤在了侍卫中间,晷景刀在他的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纹路。
只见晷景刀穿过韩父韩母的心脏,两个人串在了刀身之上,濒死前用恐慌和诧异地眼神看着韩天承,连眼角处都挂着泪滴和雨丝,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竟敢当本侯的面儿杀人,你也不怕罪加一等。”戚风明说完,便抽起自己的佩剑,直直地插进韩天承的肩膀里,直到剑尖碰到骨头,这才拔了出来。
韩天承吃痛地捂住了肩膀,晷景刀被无力的右手甩到地面之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你用你爹娘送你的刀,杀了你的爹娘。”戚风明走下台阶,用扇骨挑起韩天承的脸,说道,“现在你还敢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韩天承,蛊纹消失,依附在左脸颊上,紧接着他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亲手杀了疼爱自己的父母,还是用生辰之礼杀掉的。
“拖出去!”戚风明命令身后的两名侍卫,“拖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