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薛雀见韩轲神色不是很好,立刻凑上前,想握住韩轲的手,却被韩轲一掌拨开,“子安......你还好吧?”
额角又开始泛疼,蛊纹开始显现,为了不要让薛雀和花满楼发现,韩轲摘下帽子,将额前的刘海剥落下来,坠在左额角,支着手臂。
“花满楼,给我一口茶,要明前龙井。”韩轲伸长手臂,就看花满楼将茶壶里的茶水倒在了茶盏上,递到了韩轲手中。
喝下一口茶,韩轲咳嗽了几声,然而蛊纹的疼痛却还是没有减轻。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些年来一直帮曾经的那些朋友报仇雪恨,什么神机营,什么朝野众生,还有——陈应阑。然而,他奔波这些年,却忘了自己蛊纹中蛊毒此事,这件事情还没有追查清楚。
只是依稀记得,当年在李从歌扔给自己炎龙刀的那一刻起,蛊毒便在自己身体里种下了。
可是炎龙刀上为何会带有蛊毒?
这些年来,自从十几年前桓玄侯中最后一次发作,便再也没有这么剧烈地疼痛过了,期间倒是有疼痛的感觉,但都是很轻微的。五年后,再与陈应阑重逢后,蛊纹开始疼了起来,而且是钻心剜骨的疼痛。
花满楼凑上前,关切地问道:“子安,你是额头撞到马车哪里了吗?”
韩轲转过头,摆摆手,道:“无妨,小事而已,不用太担心。”
“你别骗我。”薛雀抓住花满楼的衣袖,将她拉远些,而后将目光看向韩轲,“韩子安......你真的没事吗?还是需要休息一下?”
说完,韩轲便叫停了存中。存中将马车停在容陌街边,便去客栈找店小二要了碗热水,借着厨房歇息,用热水泡开乌骨木青,苦涩的味道溢出碗外。
“韩大人,你要的茶。”韩轲接过后,背对着花满楼和薛雀喝了进去。
苦涩的味道麻痹着自己的神经,他皱起眉头,仰起头将剩馀的药汤一饮而尽,存中从一旁,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蜜饯,韩轲拿过,就这苦涩的药味吃了进去。
“继续前行吧。”韩轲说完,一行人又开始前往九旋塔。
期间,薛雀鼻子灵,也是闻到了依偎在韩轲周身的淡淡草药味,想要开口,却觉得说出来怕使韩轲火上眉头,也闭上了嘴。
下半程,并不如来路热闹。
九旋塔乃是在西湖后山,也许是因为下过一场雨,水汽还未消散,整个后山云雾缭绕,宛若置身在人间仙境中。
上到最后一个台阶时,韩轲突然听到九旋塔塔前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立刻带着花满楼丶薛雀和存中来到了一处较为茂密的灌木丛后面。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东厂督主魏德贤和桓玄侯戚风明。
一行人皆都屏息凝神,尽量不要让两个人以及围绕在两个人身边的守卫发现。
“宪吾,我方才去九旋塔里查了,有关于神机营的记载还真是不少,但是其中有一卷,我发现一个名叫‘韩天承’的人,他的生平记载到晏平八年,便再也没有了音讯。”
戚风明走上前,示意身后的守卫递上刻有‘韩天承’三个字的卷轴,给了魏德贤。
“智渊。”魏德贤浏览完有关于“韩天承”的生平卷后,和戚风明平视着,“若是此人生死未卜,那生平卷也不能擅自定人生死。天承其人,自从在桓玄侯门前跪了许久后,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即便说着谎话,魏德贤也波澜不惊,肉眼可见不带一点惊慌,就连直视着戚风明的双眼,都能如此平静。
戚风明对此只是冷笑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年华枯落,两个人的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十多年前处于中年的稳重,也在脸上窥之不见。
“你的东厂,坐于你身下有一人,名叫‘韩轲’,乃是东厂刑官兼指挥使,从晏平十三年开始胜任此职,曾和国之逆贼‘萧楮风’交情颇深,在‘萧楮风’死后,仍是奋不顾身地去探查此案。”戚风明继续分析道,也在观察着魏德贤的神情,“而且韩天承和萧楮风所经历的事情极其相似,只是一个生死未卜,一个早已碧落黄泉。”
韩轲听完,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但仍然屏息凝神地观察着这一切。
他,韩子安,也是韩天承,算天算地算计人心,这么多年来一直维持着朝中权衡,取舍是非失得,没想到他却疏忽了桓玄侯戚风明所安排的眼线,也就是说,戚风明最迟也就是在那日在晏都曲仙楼发现的这一切。
因为那一日,韩轲第一次彻底地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