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而后,随着夕阳最后一丝馀晖的逝去,火车驶入了漆黑天幕与大地的夹缝中,消失不见。
叶熄机械地站在原地,机械地转身,机械地往回走。
他用大脑里仅剩的神经细胞思考着,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甚至拼尽全力,都没能见到安然的最后一眼,他却根本哭不出来,哪怕是挤也没有半滴眼泪。
真是太奇怪了,明明自己以前就是个小哭包,这也哭,那也哭,今天居然不哭了。
他只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轻的吓人,感觉不到疼,也不想哭。
他走下山坡,走上马路,走过大街,最后,走到了一片河岸边。
那天晚上,他跟安然,曾经有过一瞬间甜蜜的地方。
河岸四处泥泞,难以下足,坡上覆着青草的土地都被大雨冲垮了,露出裸-露的河床,泥土的颜色看起来格外渗人,柳树的树枝被大风吹断,无力地趴在地上,仅剩无几的柳叶也沾满了泥。
叶熄看着眼前的景象,嘴里明明是泥巴,却好像突然有了棉花糖的味道,甜甜的,暖暖的。
他突然就绷不住了,跌坐在泥水里, “哇!”地一声,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
一群麻雀扑腾着翅膀从草堆中飞起,看热闹一样瞅着这么个浑身泥巴的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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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驶进了漫长的黑暗,远方的田野上,戴口罩的少年泪水一滴一滴地浸湿了口罩,回想起山坡上,那个风一样向后略过的身影,口罩下面,分明又带了笑着的薄薄唇形。
他瘦得皮包骨头,浑身滚烫,紧紧拉着弟弟肉肉的手,无声地说着:
“小叶熄,谢谢你。”
“在我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还给了我那么多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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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作者有话说:
山长水远,小叶熄,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