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面向她时的表情,她就能想到谢珩杀人是什么模样,假撑起来的壮胆瞬间垮掉。
叶清宜眼眶逐渐湿润,被吓的急忙改口:“你莫要过来,我乃堂堂御史千金,我,我知道你我二人的婚姻就是官场上的权谋交易,你娶我,无非就是想要得到我爹爹相助,倘若我有事,我爹爹也不会饶过你的!”
他似是没听见,走到她身前,“……”
刚擡起手,谢珩被她逼得后退两步。
“你走开!”
只见温文尔雅的新娘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短刀,谢珩未对她有戒备心,若是躲闪不及,极有可能被她划伤。
谢珩看着与匕首格格不入的纤细手腕,皱了皱眉:“你身上竟藏了匕首。”
叶清宜浑身发颤:“你,你想做什么?”
他倒不急,精致的面庞丝毫未受影响:“夫人随身携带匕首是何用意?”
“……”
“自刎?”谢珩理了理身上的喜服,漫不经心道:“还是想,弑夫?”
“我……”
他沉着冷静的性子让叶清宜感到杀意四溢,这是她真正的与他正面交锋,这人狂妄自傲,虽未见过他杀人,可这双眸子直逼得人内心打退堂鼓。
这样一想:锦衣卫已然如此,那东厂宋昭更是阴晴不定,喜怒难猜,难怪爹爹会怕叶家被人陷害而亡。
“但不管是何种结果,都改变不了你我成亲的事实。”他说的轻狂又淡然,起身从桌上拿过她吃剩下的糕点端到她面前:“你若寻了死,那我便奏请皇上,顺水推舟娶了你妹妹。”
经他提醒,她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她现在不是叶清宜,而是姐姐叶清婉。
而谢珩已经将她当做是叶清婉了。
她不想一死了之,更不想杀他。既嫁过来,她就连死的权利都没了。
而这把匕首最原始的用意就是想用来防身,她做好了准备,若是一死,她可以坦然面对,可若是被谢珩侮辱,这是她断不能忍受的,如今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叶清宜看着面前的糕点,她又不想吃他端过来的。
他刻意解释:“没毒。”
“……”
姑娘无动于衷的盯着他,眼睛逐渐湿润。
谢珩:“……”
僵持几秒,见她依旧将手里的匕首死死的攥握在胸前不肯放下,谢珩还是妥协:“你既知锦衣卫与你父亲结盟,也应该猜到,你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既有利用价值,我又怎会轻易杀你。”
她双手发着抖,几乎要哭出来:“你所言为真?不曾骗我?”
“绝无半分虚假。”
“你,从未想杀我?”
“从未。”
“可你那日,杀了那只牛犊?”
“……”
就是因为亲眼目睹他杀了牛,所以她见了他才万分不安。
他这才发觉,自家夫人胆子小的很,软萌的声音甚是好听。
谢珩刚要解释,那日他虽杀了牛,可也赔了老汉银子,也算是为民除害罢。还没等他再开口,姑娘手里渐落下的匕首重新抵上去。
叶清宜情绪颇为激动,双眸中被泪水浸湿没了光泽,哭哭啼啼显得甚是委屈:“那你方才靠近我做什么?”
谢珩不知道哪来的耐心去和她解释,但还是说了:“你发饰流珠乱了,方才只是想帮你整理。”
“……”
只是,想,帮忙,整理?!
只是帮忙整理发饰?
叶清宜猜不透他话里几分真假,若是真的,此事也作罢,若是假的,她躲闪不急,恐怕真要命丧他手。
可谢珩方才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本就是叶怀谦和谢文忠联谋的棋子,若是棋子殁了,满盘皆输。
想到此处,她心中的畏惧少了几分。
叶清宜这才逐渐放松看清楚谢珩的衣着,夜间的红烛温热,映的他们脸上皆是暖色,谢珩衣着喜服,可眉目间未有半分笑颜。
她说心里话,谢珩这张脸天真无害,任谁见了都不会将他与锦衣卫那帮杀人狂魔扯上关系。
谢珩手里的糕点再次端起来:“最后一次,吃与不吃在你。”
他没说过软话,也鲜少接触女子,今晚的好脾气快要被耗光,但谢珩的脸色没那般难堪,他将糕点协同盘子一同搁置她手边触及到的地方。
叶清宜肚子方才就挺不住咕叫,既然刚才都已经吃了,若他真投毒,她早便呜呼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