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叶清宜发现,怕是二人间又会出现一道鸿沟。
他知道,如果叶清宜回去,也势必会让叶清婉跟随回京城。
虽饱受相思,却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去处。
程七忽而意识到另一件事:“可是箫大人信上说,皇上知晓夫人冒用他人身份嫁入谢家,会不会因此降罪夫人?”
谢珩放远视线,心中把握充分:“不会。皇上既然派我前去漠北支援,就断不敢动她。”
一边是边境危机,一边只是个小小的谎言,孰轻孰重,皇上心中比他清楚。
他们午膳用的不愉快,叶清宜和谢珩明显心中都藏着事情,此番决定回京,谢珩没给她商量的馀地,便自作主张安排好一切。
谢珩也问过程七,他是选择回京,还是随他同去漠北。
程七没犹豫,誓死也要跟着他。
可护送她们回京的任务,谢珩不放心别人来做,知道他的心意,谢珩也总算没被信任辜负,眼下情况紧急,他必须差程七将人安全送回宜州城。
午膳过后,谢珩吩咐备好马车。
烈日正毒,众人齐聚在客栈门前,叶清婉和程七说了许多,人声鼎沸,他们并未听清。
程七搀扶叶清婉先进了马车内。
谢珩随叶清宜走出来,他伸手扶她上了马车,姑娘的裙摆扫过木阶弯腰进到车内,她表情沉重,似是在埋怨他今日的作为。
叶清宜擡手撩开轿帘,对视上谢珩那表面冷漠却处处透露着关心的眼神。
两人僵持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谢珩,我爹爹没有病重,对吧?”
“……”
谢珩冰冷的双眸略过一丝意外,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他瞧她的模样,一点不似初识般懵懂,反倒多了些许沉稳端重。
他的姑娘,长大了。
“你去的地方很危险,我陪你一起去!”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谢珩移开视线,语气凌厉又决绝:“不行。边境战场岂是你一名女子能去的。”
“可是……”
“别再说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谢珩第一次怒吼她。
她见过谢珩多面,却甚少见过对她这般态度的谢珩。
叶清宜眼睛不争气的将要落泪,原因并非是谢珩吼她,而是他们将要忍受未知的分别。
她声音哽咽,“谢珩。”
他打断她的话:“你可还记得,曾许我一个心愿。”
“……”她不再说话。
“拿上这个!”谢珩将送她上马,将自己的制牌交给她,“记住,若是京城也遭遇不测,就去找叶大人,找我父亲,箫弋在锦衣卫,万不得已时可凭借制牌调动锦衣卫!”
她接过制牌,哭着看向他:“记住了,我,我记住了。”
车夫坐稳,牵起了马绳准备就绪。
程七骑上马,静候命令。
这也代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分别的瞬间总是那么让人难受,亲人的分别,爱人的分别,难道不都是被情势所压,被生活所迫,无一例外。
叶清宜不想给他压力,眼泪在眼眶中周旋好久,最后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
谢珩隐瞒她,可见这次危险重重,可她没有办法。
“谢珩,我……”姑娘想说些什么,声音却无力的发颤,再难抑制的哭出声来。
这似是一场生离死别,可上了战场,又有谁能保证一定会活着回来。
谢珩以为自己可以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可瞧见她这处处怜悯的模样,他才发觉已然爱她如此之深。
不畏生死,不畏时间。
他走进几步,眼神中流露着不舍,可他硬是没告诉她,男人的指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回到京城,她便可以安然,如此便心满意足。
谢珩到底还是给了她一个虚假的承诺:“若是我能活着回来,一定好好爱你。”
叶清宜抓着他的手,紧紧握着,似是只要一松手,便再难抓住,她哭诉着,极为触动他的心:“谢珩,我舍不得你……”
他狠下心,甩开她的手,又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她:“程七,带她们走!”
如再说下去,他怕是没勇气放她离开了。
轿夫牵动缰绳,御马行驶,轿内的姑娘满眼不舍,她也想任性,若是谢珩遭遇不测,她有勇气随他同去。
可她有责任照顾好叶怀谦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