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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进声音也低了几分,“既如此,那奴才送殿下回长乐殿。”
萧宴祈放下剪子转身吩咐道:“外边风雨大,孤今夜沐浴过不想挪了,你着人去将里间的罗汉床再铺好,伺候孤更衣,叫守夜的宫监去外面的空茶房里守夜就成,记得小声些。”
荣进只得依言下去照办。
外面的小太监得了吩咐也不敢乱瞟,只悄声进来替主子铺好了床又悄声退下。
雨势渐小,窗下水仙被风雨摧残得恹恹的低垂着头。
荣进伺候太子更衣睡下后留了两个值夜的宫监便打伞离了竹水漾。
近日诸事缠身,萧宴祈一沾枕头也沉沉睡去,只是今夜不知为何他竟梦到了他母后。
梦里,昭慈皇后泪水涟涟,“祈儿,不要怪你弟弟,不要怪你弟弟......”
“母后!母后!”见到母后的萧宴祈欣喜若狂,想上前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可无论他怎么跑都追赶不上,只能看着母后越飘越远,最后直至消失。
接着他又梦到了母后的丧仪,他亲手送母后的梓宫送入了皇陵。
后不知为何,他又身处于北境的战场。
黄沙漫天的战场上死了好多人啊,到处都是淌着鲜血的尸体堆着,都是他杀的,都是他杀的。
他知道他不能手软不能胆怯,他必须一直杀下去,只有立了军功手中才能有权力,不然回了深宫他只能做回那个任人拿捏的废物皇子,永远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刀光剑影从眼前闪过,他提起手中的长剑又继续厮杀......
外面风雨开始停歇,弦月从黑云后显现。
屋内冰盆里的冰化完了,窗户紧闭的屋里渐渐潮热起来。
阿蓁蜷缩着锦被捂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黏呼呼的,她渴得爬起来想倒杯水喝。
可她按着记忆中放茶壶的地方摸去却两手空空。
等她努力睁开睡眼才发现这里不是她的小房间,而是太子殿下的竹水漾。
她记得她在这榻上给太子缝腰带来着,怎的还睡着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还看见自己盖的是太子殿下往日常盖的锦被。
谁给她盖的?太子殿下吗?殿下怎的任由她睡着了?也不叫醒她。
况且这被子给她盖了太子殿下盖什么呀。
等适应了这屋内的视线,口干舌燥的阿蓁先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咕咚灌了两大口,阿蓁这才解了渴。
突然,她听见里间里似乎传来了太子的呓语,他还以为太子给了锦被她盖,自己回了常长乐殿了呢。
阿蓁进了内间想看看太子怎么了。
她进来发现太子似乎是做噩梦了,嘴里时而呓语时而低吼,还沁了满头的汗。
阿蓁赶忙将内间的两边的轩窗打开,让风吹散一些这屋内的闷热,后又去点了两盏蜡烛。
罗汉床边的檀木架上放着一盆水,阿蓁拿过毛巾浸湿又拧了一下去给太子擦擦额头上的汗。
看他仍旧睡得极不安稳,阿蓁以为他是热的,又帮他把被子撩开一些,拿过扇子轻轻扇了起来。
嘴里还跟哄小孩似的道:“别怕别怕,阿蓁陪着殿下,殿下快睡。”
阿蓁伸手过去握紧太子不安的手,想安抚一下他。
太子这时却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伸手直中要害掐住了阿蓁的脖子。
要不是现在被掐住了脖子,阿蓁的心都要被吓得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殿丶殿丶殿下......”阿蓁双手想掰开萧宴祈的手,艰难发出声音:“我没有恶意......”
萧宴祈眼神呆滞,却仍旧用足了力道掐着阿蓁的脖子不肯放开
阿蓁又疼又窒息,感觉自己就要死过去了,她看着太子无神的眼睛,艰难道:“殿......我丶蓁呀......”
可萧宴祈却像是根本听不到她的话般,掐她掐得越来越用力,阿蓁濒死之际,突然想到太子身边都是有人守夜的。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艰难挪动着,将床头小几上的那套茶具用力推到地上,想让外面的人听到动静。
太子情况特殊,东宫里给太子守夜的人都是经过荣进精挑细选的,个个激灵警觉。
听到里面的动静,正在打盹的两个宫监立刻冲了进去。
看到里面的情形,宫监没有很惊讶,立马上前一起想办法掰开了太子的手,将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