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逐渐昏暗,谢应玄到江边擦拭了一下身体上的血迹。
……
回到镖队时,恰好已经开饭了。
有客人围着篝火吃鱼唱歌,也有镖师在空地比试身手。
“嗯?”
谢应玄有些诧异,苏穗正在和别人比试?
悄悄挤进人群,谢应玄看出对面的镖师还未入境,但练过拳脚,实战经验丰富,打起来颇有章法。
相比之下,苏穗就落于下乘了,招架得手忙脚乱,平日里练的大都是套路招式,想要灵活运用没这么简单。
兴许是见苏穗年纪太小太柔弱,那名镖师一直放不开手脚,直至被苏穗蓦然一掌拍中腰间,镖师瞬间憋的满脸通红,踉踉跄跄倒退几步。
“嘶……呃啊,这力劲也太大了!”
镖师忙举手投降,友好比试,点到为止。
“抱歉。”
苏穗有些尴尬,众人起哄才上来比一场,已经尽量收力了。
陈镖头连连鼓掌,称赞道:“苏小姐不愧是武道奇才,怕是一掌力大可翻牛啊!”
看着气息紊乱的镖师,陈镖头也比了个大拇指:
“王二狗,你打得已经很好了,苏小姐可是在磨皮境小有成就,换别人来,估计一个照面就得躺地上!”
“再过几个月你就能破境了吧?到时候可要请我喝酒啊。”
闻言,王镖师挠了挠头,被陈镖头夸奖,漏出憨厚的笑容。
见到人群中的谢应玄,苏穗小跑到他跟前,轻声说道:“穗儿已经把鱼处理好啦,要开吃了吗?”
由于刚才的热身,少女的脸颊红扑扑的,明暗交杂的眼眸在篝火映照下,好似乌篷船荡开的太明湖面。
“可以啊。”
谢应玄展露笑颜,心底的阴霾被冲淡不少。
二人亲昵的关系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一路上,这书生和苏穗就走得特别近,也不知是什么关系呢?
月明星稀,众人饮酒而醉。
“……”
镖车间晾着洗好的衣物,谢应玄与苏穗坐在篝火前的大树干上,耳边有江水拍浪的哗哗声,炙烤鲈鱼的哔剥声。
苏穗以手撑着下巴,静静看着青年,垂下眼,轻轻开口道:“下午,谢哥儿是去寻那女人了吗?”
谢应玄微微颔首,应道:“嗯,她是坏人。”
苏穗抬眼,以食指擦去谢应玄耳后的一抹血渍,声如蚊呐:“那日下午的两人……也是坏人吧。”
谢应玄神色如常,轻嗯一声。
少女轻声叹息,“穗儿什么时候才能帮上谢哥呢。”
“先吃鱼吧。”
……
接下来的日子,镖队一帆风顺,哪怕是临近红花县,也没有匪徒拦路,远远看见便逃了。
第二十三天之时,众人眼前出现了残破倾翻的石碑。
隐约能见着上面的“红”字。
“唉,红花县不安定啊。”
陈镖头叹了口气,听闻红花县的边防军已失守,处于内忧外患的状态,也不知今州总军司的校尉剿匪成功了没。
又行了一段路程,穿过护城河,大镖头下马,吩咐镖师将商货放到城门口,那里自有人取货。
“各位一路走好。”
大镖头上马,对着几十个客人道别。
很快,大镖头诧异地发现,怎么还有个人没走?
“你不进城吗?”
大镖头看着谢应玄,询问道。
“在下此行的目的并非红花县,而是欣赏风景来的。”
谢应玄这般说。
“哈哈哈,年轻人倒是有精力,胆子也大。”
陈镖头都有些吃惊,真有人连赶二十几天路,只为看沿途的风景吗?
“大哥,王二狗好像染了风寒了。”
沉默寡言的黄镖头,忽然插嘴道。
“发烧没?”
“发烧了!”
大镖头皱眉,有些迟疑不定,红花县不见得欢迎自己一行人。
“马车上虽有治疗风寒的药,但见效很慢,一路颠簸,说不定会更加严重,还是请医师看看为好。”
黄镖头劝道。
思考片刻,大镖头还是开口道:
“黄镖头李镖头,你们带着王二狗跟我进城找医师,其余人原地休整,预计太阳落山前就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