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镖队的众人各自进民宿休息。
“呼……”
洗浴中的吴文清舒了口气,夏天已至,连续几天的走镖使得她一身臭汗,在浴堂洗澡感觉精神都畅快多了。
陈宇凡蹲坐在浴堂的矮墙角,听着里头哗啦啦的水声,有些思绪纷飞。
他抠了抠自己的唇钉,自顾自想着:
“要是把这个摘了,吴镖师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既然要摘唇钉,耳钉是不是也得摘?”
不多时,吴文清踩着拖鞋,从浴堂内走出,开口道:
“去洗吧,我帮你守着。”
这是常和镖局的规定,不论是吃饭,还是洗澡睡觉,相互之间都得有一人看着。
相比于平时的飒爽,水中出浴的吴文清别有一番秀气,看得陈宇凡有些发讷,一时忘了作答。
吴文清竖眉,随即又缓了语气,轻声嗔道:“看什么?”
“哦,好,好嘞。”
陈宇凡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拍拍身上的黄土,低头匆匆进了澡堂。
……
谢应玄沐浴完,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从箱子里取出另一件一模一样的黑色披风,套了上去。
今夜是他负责巡守。
村庄的房子大多是由木板和秸秆扎成顶的小屋,周遭是大片的稻田,夜间的风卷起干爽的稻香,扑面而来。
稻田里有细微的哼叫声,谢应玄默不作声,快步离开。
不多时,迎面遇到了同样巡守的习春,这位包子头的女人手持木棍,神色闲散。
二人擦肩而过,习春忽然问道:“第一次来?”
突如其来的搭话令谢应玄有些惊讶,他转过身,回答道:“的确,第一次来。”
“这位小兄弟,看来你们的总镖头没说啊,你觉得为什么这方地带荒无人烟,只有这么个小村子?”
“哼哼,前面是鼎鼎有名的葬仙崖,上古时期的战场,不仅异兽妖物多,还有遗留的玄门残阵猖兵,常有诡异之事发生,他不与我们结伴,便是想隐瞒这等信息……”
习春笑了下,如此说来。
“你与我说又有何用。”
对于这番话,谢应玄没信。
常和镖局走镖这么多年,经验丰富,既然选了这条路,肯定有他的道理,相比之下,这个陌生的女人更加可疑。
“好吧,其实也没我说的这么危险,残阵猖兵非常少见,但异兽妖物不少,尤其是一种名叫人面……”
习春话说到一半,身后的稻草堆里忽然传出惊叫,随后变成惨叫。
“啊!”
正是刚才传出轻哼的地方,谢应玄眉头一挑,跟着习春快步赶了过去。
拨开稻草一看,里头一摊带着脏器的血水,还有半具女人的身体,脸色惊恐,没了下半身。
“……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人面蛇,专吃人下半身。”
习春耸肩。
随后扔出火星子,烧了这片稻草堆,将痕迹消灭。
很快,便有几个常和镖局的镖师举着火把赶了过来,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有蛇,我怕蛇。”
习春脸色苍白,故作汗颜道。
“原来是这样,习姑娘小心点,夏天稻田蛇确实不少,不过这种蛇没什么毒。”
镖师说着,就回去了。
习春看向谢应玄,说道:“你若是感兴趣,就跟我走。”
“另外,我闻到你身上的气味了,修灵者身上的那股味,逃不开猎鹰的鼻子。”
习春转身,往卧沙庄镖局栖身的方向走去。
谢应玄回想着刚才的尸体,确定是被什么东西以巨力咬断的,心中也大致信了些。
多说多错,赵总镖头应当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才没有告知众人。
很快,谢应玄便跟上习春,走进那间石头堆叠成墙的院落,院子不小,有十几人在其间休息,进食。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围坐在火旁,习春走了过去,招呼谢应玄坐下。
习春能闻到他的味道,而谢应玄同样能感知到习春的气血,是炼肉境圆满,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艺高人胆大,自然敢过来看看。
自称卧沙庄镖局的几人最多是炼肉境的水准,摸摸底,了解一下情报也无妨。
谢应玄安静入座。
便听其中一名青年对着习春开口道:“人饵准备妥了吗?”
说罢,促狭地看了一眼谢应玄,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别乱说话,吓着这位小兄弟,看我打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