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山间雾气渐浓。
谢应玄仍觉得不放心,又埋了些黑火药于莽山的各处。
这些黑火药被人踩到是不会触发的,谢应玄可以催动煞火引爆。
包裹黑火药的是一层涂了剧毒的金属,敌人若是擦到一些,哪怕不死,也能压制其内力。
下山的路上,谢应玄忽而听见争吵的声音。
“你这破棺材板撞翻老子的鱼篓了!”
“此乃断浪刀配套的沧溟舟,阁下莫要……哎,前辈别掀!”
谢应玄循声望去,只见李钰抱着个大棺材,左挪右闪。
在李钰对面的是个须发银白的老者,他瞅准时机,一把扣住李钰的“沧溟舟”,登时掀开。
啪啪!
鱼尾拍打刀身的声音从棺材板里头传出。
“好你小子,果然在偷我鱼!”
老者腰间的九个酒葫芦叮当作响,他蓑衣的背后,还配着一柄桃木剑。
“哈哈呃……醉剑君杜九缸前辈,这都是误会呀,晚辈怎敢偷你的鱼呢,我看放在路上没人要,这才捡的……”
李钰将灵鱼递还给杜九缸,尴尬地合上棺材板。
听说这位醉剑君杜九缸,在成名之前,只是因为不满“海沙帮”收缴渔费,过路费,这位前辈就扛起酒缸,硬生生地砸沉了海沙帮三条战船,生猛得很。
后来,因为老爷子腰间经常别着九个酒葫芦,江湖中人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杜九缸。
李钰将棺材板以黑布蒙上,重新背起。
谢应玄满脸的错愕,自语道:“原来我没有感觉错,他背的真的是棺材板……”
怎么还有人用棺材板装刀呢?
感到古怪的不只有谢应玄一人,其余的江湖人士看见,皆是一脸诧异的表情,所谓断浪刀,难不成是用棺材板在水上滑行吗?
这也太不靠谱了,别太荒谬!
……
第七日,今日是与血煞童子约定好的日子。
此地已然聚集了大量的江湖人士,摩拳擦掌,谢应玄注意到,还有一些便装的校尉,捉妖人藏于人群中。
谢应玄与青烟、庄三、何梅棋接触过,他们身上有那种随时拔刀的感觉,错不了。
不知不觉间,山间已布满雾气。
阵阵阴冷的笑声从浓郁的雾气中传出。
余允生与谢应玄并行,观察着周遭的情况。
咕噜……
一个干净铮亮的头骨从雾气中滚出。
随即,一群人从雾气中漂移出来。
皆是穿着血衣,白面红腮的童子形象。
“血煞童子!我人到了,钱也在我手上,我兄弟呢?”
闻言,血煞童子发出诡谲阴冷的笑容,他们让开一条路,其中一个血煞童子牵着一大串,足有上百个凄惨无比头颅的红绳走了出来。
他挠了挠大头,漏出疑惑、嘲弄的神情:“桀桀桀……不知你兄弟是这里的哪个?”
从一开始,血煞童子们的目的就是要全歼前来的人!
“……”
哗啦——
谢应玄的袖口之中,间连不断、悄无声息地飞出十二张黄纸,化作各自形态的小物件,钻入迷雾之中,四散而去。
纸物没有人的气息,在这种复杂情况中,能发挥出意料不到的效果。
“好胆!好胆!”
断浪刀李钰哈哈长笑,他腾空而起,站在所有江湖中人的前方,李钰一把揭开黑布,双手抱住厚重的漆黑棺材板,奋力甩动起来!
呼——
劲风震荡,山间的雾气顿时清澈了不少。
随即,李钰一把反握住破浪刀。
“破!”
浑厚无形的刀劲绽放,如排山倒海一般平推而去!
李钰的目的,也从来不是救人,而是寻求一场痛痛快快的厮杀,如今血煞童子杀人灭口,再没有了和谈的可能,正合他意。
接触到刀劲的刹那,血煞童子们的身体便如纸壳般一分为二!
诡异的是,血煞童子的伤口没有流出任何鲜血,它们的残躯反而是不断地膨胀起来。
嘭!嘭!嘭!
在膨胀到了极点后,接连不断地炸开,释放出血色的烟雾。
这些东西居然不是活人,而是魔修的肉傀!
甚至填充了毒物,充当自爆队的作用。
“屏息!”
李钰大喝一声,鼓动黑布,意图驱散血色的烟雾。
离奇的是,这些血色的烟雾并不怎么受到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