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拦住的谭义桑披头散发,衣袍不整,衣衫上沾满大片的污迹,睁着一双泛红的眸子。
哪还有往日俊秀的学子模样,活脱脱一个疯癫乞丐。
吴大上下打量谭义桑一眼,斥道。
“就你这样的人,也配见我们世子,赶紧滚!”
吴大见谭义桑不听劝还要往里闯,一用力把谭义桑推了出去。
本就因为脚伤站立不稳的谭义桑,一下子摔倒在地,不巧的是倒下时扭伤的右脚又重重折一下,痛得她蜷缩在地,半天没有缓过来。
正当吴大想把人扔远点时,府里急匆匆出来一个婆子,她塞给门房一个银角子,便疾步跑到谭义桑近前把人扶了起来。
“大少爷你没事吧!”
痛得满身冷汗的谭义桑一擡头,便认出了婆子的身份,谭义婉身边的管事何婆子。
“姐姐呢!让她来见我!”
“大少爷,大小姐也是身不由己。”何婆子无奈的说道。
何婆子搀扶着谭义桑走到一处僻静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
谭义桑打开信封。
桑桑见信安:
姐姐对不起你,不该应下母亲荒唐的要求。
本应今日午时回谭家和你把身份换回来,可周国公府出了一些意外。
但是,是你的就是你的。
今夜子时,我会偷溜回谭家,倒时咱俩各归各位。
姐姐谭义婉。
笔迹潦草,可见当时写信的人有多么仓促,信纸上还有眼泪晕湿的痕迹。
谭义桑看着这份泪书闭了闭眼,脑子里又想起刚才周瑾抱着姐姐那一幕,她的手紧紧握成拳:“我还能信她吗?”
何婆子是从小看着她们长大的,对于她们姐俩的事更是一清二楚,想起周国公府那场意外,神色复杂道。
“二小姐,你和大小姐本就是一母同胞,大小姐是不会故意伤害你的。”
谭义桑这会儿脑子很乱,一会儿是周瑾温柔抱着姐姐的情景,一会儿就是姐姐对她嘘寒问暖的片段,一会儿又冒出姐姐在抢她的心上人……
谭义桑感觉脑袋快要炸了,她猛捶几下头,深吸几口气说道:“回去告诉姐姐,我会在谭家等她来赴约。”
等谭义桑回到家时,受伤的脚腕已然肿成小腿粗。
谭纸过来就是一顿教训:“谭义桑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要是这脚好不了,你明年还怎么考科举!”
看着一直为傲的儿子,此刻绷着一张面无血色的脸,一声不吭的样子,谭纸非常恼怒。
“你们母子可真行,一天天竟给我找事。”
这元氏刚晕过去还没醒来,儿子又受了伤,“来人,把大夫请到这边来。”
大夫前来诊治一番,只是扭伤,骨头没断。
听说儿子的脚没事,谭纸这才放下心来,吩咐下人照顾好大少爷便走了。
敷好药的谭义桑,躺在床上轻阖着双眼,脑子不受控制得浮现出,刚才周瑾抱着姐姐那一幕,他的眼神温情又宠溺,没有一丝丝异样。
虽然姐姐顶着一张和她相似的脸,可两人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同,难道周瑾一点也察觉出来吗?
要是他察觉出来,为什不来找她?
谭义桑想到这,心痛得要窒息,不,不,一定是姐姐故意模仿她,才让周瑾看不出破绽。
一定是这样!
窗外渐渐响起的雨声,让她心焦不已。
夜色深沉,小雨已然变成了暴雨。
谭义桑敞开屋门,外面雨水如柱,一道闪电似利刃般划破黑暗,照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的光让她整个人越发的阴寒。
“看来姐姐是不会来赴约了。”
谭义桑把手里的信一点一点撕碎,扔在雨水里。
轰隆隆—
雷电交战正酣时,谭家乱成一团。
谭纸和二夫人休息的屋子,突然被雷电劈断的古树砸个正着,掉下来的房梁砸到二人身上,双双毙命。
而一直昏迷的元氏,也在这个雨夜去了。
一下去了三个主子,现在谭家的事情一下子都压在了大少爷谭义桑身上。
次日天晴,谭家报丧的小厮对着灵堂前面容冷肃的大少爷禀道。
“大少爷,小的去周国公府报丧,管家说今日一早,大小姐随着世子老夫人去北地原籍给国公爷守丧三年,现在人已经走了。”
谭义桑挥